傅敏酥垂眸,给傅李福切了切脉:“衣服脱了。”
这一刻的态度,顶多是对待寻常来求诊的病人。
芝兰却已心满意足,立即示意傅李福配合,那急切的劲儿,只差没有亲自上手给他剥衣服。
傅李福的背上有三道尺长的刀伤,伤口也已外翻化脓。
芝兰得眼泪直掉。
“那边趴好。”傅敏酥只是瞭了一眼,指了指他们刚才坐的美人榻,扔下一句话,转身出门。
“酥……”芝兰愣住。
傅敏酥已然出门回自己屋。
“娘,您别为难妹妹,如今这样……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把鱼目当珍珠,伤了她。”傅李福拦住芝兰,小声说道。
“唉!”傅桃福长长一叹,没说话。
傅杏福和傅枣福都黯然无语。
傅敏酥依稀听了一耳朵,她没理会,取了药箱回到隔壁。
四兄弟正围着掉眼泪的芝兰在安慰。
傅敏酥皱了皱眉,停在门口。
“二哥,快去趴着。”傅枣福第一个反应过来,忙推了傅李福一下。
这一下并不重,傅李福却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还好旁边的傅桃福及时的扶住了他。
傅敏酥的目光落到了傅李福的腿上。
显然,他伤的不仅仅只有背。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扶你。”傅枣福吓了一跳,忙扶住傅李福道歉。
三兄弟合力将傅李福扶到了美人榻边,协助他趴好。
傅敏酥走到一边打开了药箱,戴手套、做消毒、摆开工具。
傅桃福三人齐齐退到一边,好奇的着这些。
他们听傅枣福说过她的医术,但,亲眼到却是第一次。
傅敏酥拿了一根棍子递了出去:“咬着。”
没名没姓,就这么递出去。
傅枣福到底在长青巷住过,比哥哥们多了些见识,忙伸手接了,让傅李福横着咬在嘴里。
傅敏酥开始清创。
她坏心眼的没有给傅李福用麻沸丸,也没有用银针封闭他的痛感,就这么直接的用高度酒冲洗伤口,粗丨暴又直接。
傅李福疼得差点儿吼出声,好在及时忍住了,双手紧抓着榻沿,咬紧牙关忍下了惨叫。
芝兰紧紧的捂住嘴,心疼得眼泪直掉,她很想说,让傅敏酥轻些,但,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口不能开。
“娘,您别。”傅枣福难得的机灵,拦在芝兰面前,半推半揽的把人送进里屋,“二哥的伤着吓人,但,没爹的严重,不怕的。”
“他们太毒了!太狠了!”芝兰跌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屋里,谁也没有接话。
这一次,他们也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傅家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