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之回到了家中。
此时的家中空空荡荡毫无人烟,只有几株从砖缝中冒出的野草在随风摇曳。
乍一看,竟横生一股破败的感觉。
不过陈阿白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夫君,这就是咱们家吗?好大啊。”陈阿白抱着林明之的胳膊,惊叹的看着周围。
的确,他的家很大。
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在这蓝云县也算得上是豪宅了。
“陈家应该不比我家小很多吧?”
“陈家也的确很大,但房间都被父亲的小妾给占了,那些姨娘从不让我进她们的房间。咱们家这么大的地方,咱们两个可怎么住啊。”陈阿白左看看右看看,每一个地方都让她感到新奇。
“当然是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林明之看着她这副纯真的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你可以去熟悉熟悉咱们家。”
“真哒?”陈阿白闻言,立刻在宅子里面逛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保持着礼节,用小碎步走,但很快,她便按捺不住,开始跑跳了起来。
林明之看着她这副活力十足的模样,也不出言阻拦。
这个年纪的女孩,不正应如此吗?
用礼法和规矩捆出来的提线木偶又有什么好看的。
迈步,林明之回到了书房。
一到书房,林明之便翻出来了近年的账本,开始了解了起来。
林明之看的很快,没多久便将厚厚的账本看完。
合拢账本,他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这账目做的不清晰不说,而且家里的经济情况也是连年走低。
原本父母给他留下的家底相当丰厚,他就算整日胡吃海塞没个几十年也花不完的地步,然而到现在,账单写到最后,只显示家里剩下了百两白银。
总结起来便是两句话。
账是糊涂账,钱更是不知道花到了哪里去。
林明之心中感慨,他家现在的经济情况,就是个烂摊子。
屋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林明之抬头,发现是黄山回来了。
“怎么样?”林明之开口问道。
他从乱葬岗一路走回来,体力已经不支,于是便让黄山去查看林家剩余的企业。
黄山面对林明之的询问,凝重的摇了摇头:“少爷,工厂和另一家布店我已经去看了。”
“染坊的所有工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两名陈家的伙计守门,另一家布店更是干脆,直接挂上陈家布店的牌匾,卖的布里,也开始有了陈家的布匹。我想进去看看,却被他们给拦在外面。”
林明之听着黄山的汇报,眉头紧皱。
看来,他虽然已经尽快往回赶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陈家动手速度极快,在来布店之前,已经将他的两个产业吃下。
“少爷,要不咱们去报官吧,这陈家欺人太甚了。”黄山愤愤不平的开口说道。
林明之摇了摇头:“这件事有官兵参与其中,这就说明陈家早已把官府的关系打通了,弄不好官府也在其中拿了一份,咱们报官又能有什么用?”
“可是,他们也不能光天化日的明抢啊。”黄山闻言,仍然心有不甘。
“只要有官府在,明抢就不算明抢了。官府完全可以出示一份告示,证明自己死后,他们将无主的店铺拍卖,然后被陈家低价拍下,现在产业是陈家所有。”林明之摩挲着下巴,彻底否定了黄山的想法:“想通过官府来要回那些企业,几乎是不可能的。”
“咱们家里,现在还剩下多少钱?”
“少爷死的时候,家里还有一百两银子。我用六十五两给少爷举办了葬礼,剩下的三十五两,我就按人头分给了下人们当作遣散费,现在,账面上是一两也没了。”黄山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林明之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没有什么商业头脑的笨蛋,父母病重后,怕自己的儿子将来挨饿,于是便打造了一套完美的商业闭环。
每年他都需要雇佣一批人,自己那五百亩的土地上耕种麻。
麻是制作布的原料,一年可以采收三次,从地里收来的麻,便送去染厂,沤烂后用织布机将其织成布。
织布机生产出来的布,都叫原布。
原布放在池子中,加入各种颜料,捞出来便是色布。
色布已经是成品布,每五十米卷成一匹,然后便可以送去布店,进行零售。
卖出了钱后来年再雇人种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