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学问我:李礼,你怎么不弹琴了?
我轻描淡写:不想弹了。
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因为我不希望被他们当成一个废人。
更不希望得到他们的怜悯。
怜悯是一种傲慢的情绪。
然而,我初试落榜的事,很快传遍全校。
同学说:真爱撒谎,初试都没过,还说是不想弹,太搞笑了。
因为这个谎言,我成为笑柄。
但我宁肯被嘲笑和讨厌。
也不想成为怜悯的谈资。
所以我始终没有辩解。
然而,悲剧还未结束。
我家人想找到肇事司机,却处处受阻。
监控没有、长相对不上,理由千千万万。
总之,司机势力很大,完美隐身。
我妈妈无数次奔走,苍老了很多。
我也在同学的孤立中,渐渐麻木。
余思礼,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他高二转来我们班。
搬着课桌到我身后,问:这里没人坐吧?
他会轻轻戳我后背:借块橡皮。
他会在我午休时,为我罩上校服外套。
余思礼跟大家的关系很好。
可他第一次发火,也是因为我。
那天,趁我不在,班里议论我。
李礼啊,太虚荣了,之前吹钢琴天才,居然连初试都没过。
以前夸她的媒体,都是她买的吧?真是爱慕虚荣到骨子里,恶心。
她不弹琴,整天都干啥呢?
我之前看到,她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啧啧,这才多大啊,都会卖了……
污言碎语,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