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和油渣是绝配,酸菜喜油,油渣则比较油腻,中和到一起,吃起来贼拉香。
一大家子,加上王教授老两口,十好几口人,热热闹闹,凑到一起包饺子,一个面板根本都不够用。
过年过啥?
刘青山认为,过年过得就是人气,没人当然不热闹。
就像后来过年,家里两三口人,有时候孩子过年都不回来,那能热闹吗?
等刘青山煮完饺子,先用笊篱捞出来几个,放到锅台后边,然后把一直放在碗架子后面的灶王爷像请出来。
他是一家之主,所以祭祀名义上的一家之主的事儿,就归他了。
前些年闹得凶的时候,这些东西统统扫清,这两年,又有卖灶王爷的了,就是画在纸上的,比较简陋。
在灶台上又摆了一盘子灶糖,也就是上些日子赶集买回来的关东糖,然后,刘青山嘴里就开始念叨:
他们这边祭灶,专门有一套磕儿:“灶王爷,本姓张,骑白马,拿银枪……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念完这些,把灶王爷的像放到用秫秸扎的一只大公鸡上,塞进灶膛里一烧,灶王爷就去玉帝那边报到去了。
等到年三十,再把灶王爷接回来,继续担任一家之主。
简单的仪式结束之后,老四老五在外面放了两挂鞭炮,大伙就进屋吃饺子,满满的两大桌子,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我要吃麦穗饺子!”
小老四嘴里咋咋呼呼的,从盘子里夹了一个麦穗形状的饺子,先放到山杏碗里,然后自己又夹了一个,美滋滋地吃着。
这麦穗饺子,都是林芝包的,她手巧,麦穗饺子寓意着丰收。
其实无论是饺子皮儿还是饺子馅,都是一样的,不过小孩子图个稀奇,总觉得这样的饺子更好吃。
“那俺就吃这个合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刘青山夹了一个两层皮中间是馅儿的合子,一般这个都是包到最后,用来蹭盆边子的,没啥馅儿,不过寓意很好。
等吃完早饭,小老四和老五出去跑了一圈,就回来汇报:“哥,支书爷爷家的灯笼杆都竖起来啦!”
他们这边的风俗,过年都要竖一个挂灯笼的木头杆子,最上面绑上树杈,用彩纸装饰得花花绿绿的。
和外国的圣诞树,倒是有几分相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毛子那边传过来的?
这个灯笼杆的来历也挺多,流传比较广的,与姜太公有关。
姜子牙封神之后,发现忘记封自己了,没法子,就蹲到灯笼杆的上面。
比较靠谱的说法,是从满族传过来的,努尔哈赤祭天用索罗杆,老百姓弄不了索罗杆,就竖个简化版的,慢慢就演变成灯笼杆。
过年的时候,竖起高高的灯笼杆,挂起打灯笼,亮亮堂堂的,过年的气氛不是一下子就有了吗?
听了俩小不点的汇报,刘青山也一挥手:“那咱们也把灯笼杆竖起来!”
俩小家伙立刻乐得直蹦,刘青山说完自己也笑了:“咱们这么做,俺咋有点傻子过年看街坊的感觉呢。”
他们要竖灯笼杆,二姐刘银凤就开始扎灯笼。
二姐手巧,年年扎灯笼的活儿,都是她的,先用秫秸扎出骨架,然后贴上白色的灯笼纸,最后再用彩纸来装饰,描龙画凤的,非常好看。
刘青山则拎着一把斧头,领着俩小不点去砍树枝子。
这个最好是用松树的树头,因为松针是绿的,再配上彩纸,显得特别有生机。
不过一个灯笼杆就破坏一棵小树,刘青山是不会这么干的,他还计划着,等开春领着大伙栽树呢。
来到房后,找了两个比较圆溜的榆树杈子,爬到树上砍下来,两个小家伙各自扛着一个,拖拖捞捞地往家走。
他家和爷爷家,所以弄了俩树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