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在东北的春城,有一种花,被炒成了天价,那就是君子兰。
当时,一盆花,被炒到万元以上,甚至十万元以上,这你敢信?
那可是八十年代啊,万元户,还是极为稀缺的时代,一个县城,都不一定有个万元户。
甚至有一位港商开着辆进口轿车,想要换一盆极品君子兰而不得,这你敢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疯狂。
刘青山清清楚楚记得,直到八五年的时候,省报连发三篇社论,给这个事件降了温,才彻底平息了下去。
君子兰,也褪去了人们强加在它身上的高昂经济价值,回归了花卉的本源。
虽然现在才是1ore-love-in-the-breeze!”
“啥意思啊?”
刘银凤拧巴着一双秀眉,好像听不懂耶。
“我爱君之兰,我更爱君子之风!”
这一次,就连爷爷都捻着稀疏的花白胡子,连连点头。
他当初之所以给儿子取名子君,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弟,你真会说英语呀!”
刘银凤一下子蹿过来,紧紧掐住刘青山的胳膊,那清秀的面孔,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
刘青山不由得呲牙咧嘴叫道:“二姐,疼,你掐疼俺啦!”
刘银凤这才撒开手,只见弟弟的胳膊上,好几个指甲印,也不由得心疼起来,用手轻轻揉着。
“姐刚才太激动了,弟,你咋会说英语的,还说的这么好?”
剩下的人,也都一脸探寻地望过来。
刘青山眨眨眼:“咱们夹皮沟以前下放的那位王教授,你们还记得吧,俺就是跟他学的。”
“老王啊,都平反好几年了,他可是个留学生,喝过洋墨水呢。”
爷爷那时候和王教授很谈得来,也无意中帮孙子圆谎了。
刘银凤则是眉开眼笑,笑起来就像是绽放的花朵:“弟,快点进屋,教姐英语。这下好啦,以后你就辅导姐,来年俺肯定能考上大学!”
大伙脸上也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有刘青山咂咂嘴:你们是不是都跑偏了,刚才说用君子兰换钱呢,怎么跑到学英语这呢?
这事儿可不能耽误啊!
……
喔喔喔!
清晨,嘹亮的公鸡打鸣声中,刘青山已经挑着扁担,从井沿儿挑水回来。
以前,都是大姐挑水的,不过现在,刘青山觉得,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他应该承担这个任务。
把水缸挑满,也出了一身大汗,肩膀子还有点火辣辣的。
吃过早饭,刘青山一行就出发了,目的地当然就是春城。
“青山,路上照顾好爷爷。”大姐嘴里叮嘱着。
“介绍信装好,到公社别忘了换介绍信。”
二姐平时是个闷葫芦,这会也开始唠叨起来。
林芝也是有点不放心,拉着儿子说道:“青山,兜里的钱和粮票,一定要看好啊!”
“放心吧,妈,保证丢不了。”
刘青山拍拍大腿根儿,满口应道。
昨天晚上,林芝就把三十块钱和十斤粮票,给缝到裤衩上了。
自己家还有爷爷家的全副家当,可都在里面呢。
“哥,早点回来啊!”小老四也挥着小手。
“听话,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买奶糖!”刘青山推起自行车,车后面坐着爷爷刘士奎。
再后面,是大头和二彪子,他们每人背着一个小花篓,上面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们要把刘青山送到公社,然后再把自行车推回来。
至于高文学,这家伙现在也魔怔了,谁要是把他从稿纸里拉出来,非得跟谁急眼。
“青山,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啊!”
身后,传来母亲的叮咛,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