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要虚心一点。刚进入临床的前七年是最重要的,这时候你接受的理论知识占你一生接触知识的80%。不要眼高手低,进入社会……”
说着,吴冕沉吟了一下。
“这就是社会么?”徐佳问道。
“不,社会对你的毒打,这才刚刚开始,要摆好姿势。摆好姿势,不是社会当你是娇花而怜惜你,是你在被打的时候或许会好受一点。”吴冕道。
他知道徐佳并不是被自己说服了,只是迫于医务科这个名号的威力而已。既然是在大城市的三甲医院规培过,那么对医务科的畏惧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无法磨灭。
不过无所谓,只要把事情解决回去发呆就好。下午小希要来,一早发的微信这丫头还没回。该不会今天不来吧,想到这里,吴冕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是郊游的好天气。
回头看了眼徐佳,墨镜里的他身影模糊,面目渐渐开始可憎起来。
“吴科长,我道歉。那个……咱们医院以后能不能派我出去进修?”徐佳似乎觉得吴冕很好说话,凑上来低眉顺眼的问道。
“你来多久了?”吴冕反问道。
“3天前报道的。”
“嗯,我是昨天来的。”吴冕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墨镜配着墨绿色的隔离服,说不清的刺眼。
昨天……徐佳顿了一下,愈发看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么年轻能当医务科副科长不算什么,但这种人为什么会对定向医生的苦楚知道的那么详细?
乡医院手术室不大,两间手术室,刷手池在走廊的尽头。
进入狭窄的走廊,吴冕闻到一股子浓烈消毒水的味道,他不禁皱了皱眉。
手术室里安安静静的,术间的门都没关,特别不正规。其中一个术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正在做手术。
这么安静……没人开车,没人闲聊,难不成是出事儿了?吴冕丰富的临床经验告诉他,出事儿的可能性很大。
“做的什么手术?”
“阑尾。”
不能够啊,八井子乡这种地儿虽然医疗不强,但阑尾切除术总是能做的。甚至花样翻新,有的医生去山沟子里给没钱的人做炕头阑尾炎,局麻做,一次50,这些很早吴冕就听人说过。
再说,只是阑尾切除术而已,能有什么幺蛾子。
黏连?还是异位?有可能是患者肚子疼,在家挺好几个月,来医院的时候肠子都粘成了一坨,想切这种阑尾,难度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