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季棠今夜穿着长衫,十分斯文贵气。
他坐到小圆桌那儿,离她很有一段距离。
他偏头看她片刻,淡声说:“知道他还活着,你很高兴?”
苏阮阮说是。
贺季棠为自己倒茶,喝了半盏才又说:“他失记了,不记得你了。”
苏阮阮望向北边,“我去找他。”
“我不让呢?”贺季棠微微一笑:“四妹该知道我的心思!”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修长手指轻刮她面颊,嗓音清雅:“我想四妹一直陪着我。”
苏阮阮拨开他的手。
她十分冷淡:“季少找错人了!”
她安安静静看书,冷待他。
她待他冷淡,无论他待她怎样温柔体贴,她都从未分毫动心。
薄景衍一事,贺季棠对她愧疚,竟不逼她。
他只一味待她好,想要焐热她的心。
贺季棠富可敌国,他若当真想讨好女人挥金如土。
次日,奢牌所有新款都送了过来,堆了一屋。不光如此,羊城最大的珠宝商送来他们最名贵的珠宝,总共18套。
件件珍稀。
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喜欢。
苏阮阮却只淡淡看一眼,仍不动心,她让小丫头将东西整理她,不要碍着走路。
小丫头告知贺季棠。
贺季棠晚上过来,苏阮阮不赶他走但却也不主动同他说话。
贺季棠喝了茶,笑问:“那些东西四妹可还喜欢?”
苏阮阮淡淡的:“三哥费心。”
苏阮阮不拒绝这些财物,有她的用心。
她孤身在羊城,身无分文,日后行走总要用钱。
这些珠宝首饰便是她的家底。
她冷淡,贺季棠似乎并不以为意,他续了茶水又坐了会儿才离开。
他走,苏阮阮咬住手。
她侧头看向北边……今日周太太来消息了,说薄景衍出院了,说他一刻未闲着。
她便知:他并未失去记忆。
她被困于此,她的丈夫也一刻不能放松,他此时为她殚精竭虑。
苏阮阮思念他,亦思念小佳人。
她坐于灯下,写下信件,只待有机会能送到薄景衍手中,叫他知晓她一切安好,他管只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小半月,苏阮阮自由了些,能在小院内走动。
只是周太太未被允许再来。
周太太未来,倒是另一人来了。
殷明珠。
她来时排场也大,似乎存心给苏阮阮下马威。
小丫头认得她,是霍老爷子新娶的姨娘。
在羊城,年纪大的富豪没了太太,再娶摆酒不领证,这样的女子背地里会被人叫成姨娘。
新姨娘得宠,小丫头也是有眼力劲儿的。
她轻唤苏阮阮:“苏小姐,霍家新姨娘来看您了。”
天气炎热,苏阮阮待在一棵古树下。
下人摆了椅子和茶点,服侍得十分舒适。
苏阮阮听得回报,抬眼,就见殷明珠一身珠光宝气地站着。
殷明珠年纪已过30岁,但今日穿得娇嫩,颇有新嫁娘的意思。
苏阮阮淡淡一笑:竟是故人。
殷明珠已然摇曳生姿地走了来,小丫头为她端了椅子,侍候了茶水。
殷明珠佯装拿手扇扇,道:“苏阮阮,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