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氏气得咬牙切齿地。“好!好!算你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她说着,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算计,“三娘子,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钱买下这么大的宅子!”
我笑了:“你管得着吗?”
许康氏惊呆了。她根本没有料到,向来对她恭敬顺从的我,也会对她如此不客气。
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像个村妇似的大喊大叫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将你休妻而出时,可什么都没给你!你花的还不是从我许家偷出来的钱!我要报官!让官老爷好好收拾你这偷钱的贱货!”
小橘子忍不住了:“你个老虔婆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许家当初一穷二白,能有今日的富贵,还不是我家小姐日夜辛劳挣来的!你们家却将我小姐逐出家门,连件替换的衣服都不给带!如此忘恩负义,早晚天打雷劈!”
许康氏气极了,指着小橘子,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你!”
我真怕她一下子给气死了。
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仙术。
我拉住小橘子,示意她暂且闭嘴。我对许康氏说:“你想报官就去报吧。我只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闹到官老爷的面前,那可就是诬告良民,是要打板子的。”
许康氏的脸色一变,她自然是没有证据的,一想到打板子,心中不免有些怯怯。可她今日先是被逼着掏出去了五百两银子,又被骂得颜面尽失,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恶狠狠地说:“你说我没有证据?那你倒是说说,你一介孤女,被休妻而出,又是哪来的这么多银钱!”
旁边的张师爷看了这么半天戏,也是看不下去了,出言劝道:“许家老夫人,胡三娘子神医妙手,治好了你的病,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小橘子又火上浇油:“你管我家小姐哪来的钱!大街上有钱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去问人家!”
许康氏见我不答,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得意地说道:“你说不出来,就表明你的钱来路不正!不是偷的又是从哪里来!”
我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出个回答,许康氏是绝不会罢休了。
我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我悠悠说道:“许夫人,我确实父母双亡,是个孤女。可我胡家却也没到死绝了的地步。我有个远房的表叔,曾受过我父母的大恩,多年来一直在寻我。直到前几日,我们终于相认。我这钱,便是表叔资助的。”
许康氏一时语塞。我这说辞合情合理,她又如何能反驳呢?
只是她仍不甘心,强词夺理道:“胡说!你嫁入许家三年,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还有个表叔!”
我说:“我与表叔素未谋面,从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所以未曾提起。”
许康氏道:“简直荒谬!照你这么说,平白无故地出来一个人,给了你这么多银子?”
我说:“是啊,表叔知恩图报,与许老夫人你是不同的。”
张师爷也说:“许家老夫人,胡三娘子已经把银钱的来源跟你解释清楚了,你再纠缠下去,可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许康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不肯死心:“我不信!你这表叔如今又在何处?若真有这么个人,你倒是把他叫出来,咱们当场对峙啊!”
我暗想,便是现在回青丘,找个姐妹来冒充表叔,又有何难?
我说:“好呀,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叫表叔出来。”
“不用。三娘子,我已经来了。”
我惊讶地抬头,只见萧庆已经走了进来。
他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腰系一条玄色的腰带,虽未配任何装饰,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英气逼人,不怒自威。
他平静地说道:“我便是胡三娘子的表叔,萧庆。这位老夫人有什么想问的,便问我吧。”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他,看呆了。
我首先回过神来,拉过萧庆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表叔,这许老夫人原是我的婆婆,她儿子将我休出门,她却还不依不饶,真是太讨厌了!”
萧庆皱了皱眉,转向许康氏:“许老夫人,我家三娘子再顽劣,自有自家长辈管教,请您自重。”
在萧庆的目光注视之下,许康氏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狠狠瞪了我一样,灰溜溜地走了。
张师爷也向我告辞,他还安慰我说:“胡三娘子,你放心,许老夫人若是再来无理取闹,我定要叫官老爷为你主持公道。”
我说:“那就多谢张师爷了,我定会竭力医治老夫人的眼睛。”
张师爷也走了。
我拍了拍萧庆的肩膀:“可以呀!你一出来,把他们都镇住了!”
萧庆有些害羞地笑了。他认真地对我说:“你且安心,胡三娘子,有我在,定不会让任何人再来欺辱你。”
我十分感动:他不过是肉体凡胎,却想着要保护我这个仙人。
我说:“谢谢你,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