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泼,那实在是太温柔了,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苏云染本来还想说千隐够狠的,但没想到松一从厨房搬来了一盆辣椒水里面还和着浓浓的盐水。
“这个水,应该挺刺激!”松一用一种极其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到。
苏云染拍拍手,然后给他点个赞。这一个个,都是狠人。
吕梁身上的伤口虽然不算太多,可问题是伤口都挺深的。这辣椒水对着盐水,堪比十大酷刑啊!
又是一阵杀猪的惨叫声,吕梁一下醒了过来。原本没有力气的身子,像是诈尸一般直挺挺就给硬弹了起来。
苏云染忍不住想,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过分了!过分了!就是鲲镇司也没有这样对犯人用刑的!
疼痛持续了将近五分钟,之后渐渐麻木。豆大的汗珠如雨下,眼泪也不争气地拼命流。
疼痛让视线一直很模糊,知道这会身体的感知变得麻木他才渐渐看清眼前的人。
“太子妃苏云染!”这张脸虽然不同了,但他从眼神还是认出来了。
他说什么来着?早叫谢钦杀了她非是不听,结果反成了人家的鱼肉。
“是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
吕梁十分狼狈,犹如丧家之犬,可即使如此他目光依旧不善。
“被这两人跟踪的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是哪个环节除了问题,让你们发现了我。我想过谢钦背叛了神衣教,但我没想到你们竟然都已经混到我们身边了。”
被梁鹤祯抓到之后,他就想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就像是个十分有耐心的钓叟,用虾米钓到了小鱼,又用小鱼钓到了大鱼……
一步步的,从陈有围到祝逵再到谢钦最后到他,可真是钓鱼的好手。
吕梁想明白这一点,几乎在一瞬间陷入了绝望。
神衣教是要彻底败了吗?
他们能将所有沧县所有神衣教的人全部替换掉,这说明他们早有预谋,而且掌握的人不仅仅是他看到的这些。
思及此,他开口问到:“古元天尊从一开始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对吗?”
苏云染点点头,这人脑子倒不笨:“不错,从古元天尊在太子府被救走开始,这就已经是在局里了。你看,我的回答很有诚意吧?”
吕梁轻笑一起来,这一笑刚刚下去的灼烧般的疼痛感又涌了上来。
太疼了、太辣了,皮肤仿佛是在烈火之中炙烤。这疼痛袭来,顿时让他面目狰狞身体蜷缩起来。
苏云染站起身:“我能让你暂时失去痛感,可要尝试一下?”
吕梁实在是扛不住这痛了,脸上的青筋都暴起,整张脸都给憋红了。
“我这药有不同时效的,有一盏茶的、有一炷香的、也有一个时辰的。当然,也有时间相对长一些的,比如这个可以保你十二个时辰都不疼。你想要哪种?”
她会有会怎么好心?让他此刻生不如死的是她,说什么要让他止疼的也是她。好人坏人都让她做了,这简直是不让人活也不让人死啊!
心里是想了很多,可嘴巴却回答得很快:“十二时辰!快!”
她会有这么好心吗?当然不会。当然是有条件的,不然何必多此一举?
这会让吕梁干什么他都没有意见,他这身体可嘴巴都是这么诚实。
吃了药,痛感的确逐渐消失了。他已经虚脱地像条死狗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就像是临死前的挣扎。
到了这种时候,吕梁终于相信死亡并不可怕。
经历了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他即使不甘心也还是不得不低头。
梁鹤祯用过早膳回来苏云染这边已经审得差不多了,吕梁知道的事情的确比谢钦多很多。当时让她失望的是,吕梁也不是能直接接触圣主的那一个。
吕梁的确是沧县最后一个中间人,但他得到的消息会传到荣京的五湖会馆。
五湖会馆楼下扇面墙宽的信息栏,专门供五湖四海的商会了解当下各种商品的行情。信息栏下有很多个小抽屉,可以供商人互相询问信息。
吕梁并不知道自己的上头是什么人,他并没有见过。唯一一次在荣京有人来找他,是手持圣主令。
圣主令这东西神衣教的人多数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只有隐藏在各地的消息暗桩才知道。因为这些暗桩严格说起来,他们只是直接跟圣主这边挂钩,并不直接参与神衣教的事。
苏云染让吕梁将圣主令的样子画出来,可惜他手抖得厉害,这画是绝对与实物不符的。
“相公,看来我们只能一层层地将这些暗桩扒出来了。同样的方法,应该能奏效,但毕竟是在荣京,抓人得小心一点。我看,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应该放在宗旭身上,他可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见过圣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