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无大碍,师父,您老受伤了?”云仲看看胸膛处的翠绿纹路,已然由青转红,想来用不了几日便可恢复如常,随后便关切问道,同时心中发沉,一路行来,吴霜的根底道行他心中有数,即便是老蛇这等可变化自如的精怪都晓得吴霜的名头,硬接阎寺关百拳而纹丝不动,不说是世间绝顶,恐怕也是差不离,如何能被人伤至面色煞白?况且此人真身未动,伤人手段,仅仅是一群黑白交错的毒蝉。这份修为,着实令云仲惊异。
“那人的毒蝉,怎会如此好对付,天下奇蛊异毒皆在一手,岂是浪得虚名。倒退十年我倒不至于如此狼狈,可如今的确有些捉襟见肘,难以招架。”吴霜摇头,将眼眸睁开,有些讶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按照他的推算,少年应对的毒蝉年份虽浅,但中毒颇深,渗入神庭,直指灵台,若想恢复如常,起码要躺上几日,断然不该恢复得如此迅捷。
半晌之后,脸色好些的吴霜终于开口:“用我本命剑研习一番剑招与我瞧瞧。
少年错愕,吴霜并不理会,将本命剑递与云仲,不再言语。
吴霜本命剑极其朴素,通常有些名望钱财的游侠,皆颇愿在剑柄处留下一道剑穗,飘飘摆摆,煞是潇洒;再有些权势的高门子弟,对配剑的讲究则是更为细致,剑带云纹,剑柄掺金银,剑鞘更是不惜以珠玉宝石点缀,挂于金玉束腰处,端的是风神如玉。反观吴霜这柄本命剑,剑鞘乃是毫无装饰的褐色皮鞘,极为普通。云仲抽出剑来,只觉寒光四射,但除去剑身异常锋锐之外,仍旧也无云纹也无字款,只是平平整整而已。
少年摆好架势,运剑而走,却不知为何,数道细微剑气,自从剑身上吐露而出,将压笼林周围的巨木齐齐斩断,虽然纤细的如同柳絮抽丝,但其中剑意跋扈得很,似乎是乳豹睁目,头一件事便是吼啸山林。
原来如此。吴霜心中暗叹,老道李抱鱼此前以簪比剑,遥遥借给少年一道剑气,诣在为少年解一时之困,用以应对毒蝉围困。却没曾想无心插柳,剑气剑意齐齐被少年所承接下来,无意中冲破了神庭桎梏。这还不算完,神庭之下少年的经络时断时续,这下被霸道至极的剑气拓宽,本来只能通过若游丝般的内气,现在却可通达无碍。这剑气更不是少年所出,而是经脉之中老道剑气残余,此刻才将将散尽。
原来一路之上少年行气如此艰难并非偶然,而是先天便不适合走修道这条路子,体内经脉不算通畅,所以致使每一关大窍穴位皆难以冲破,还显现出内气杂乱的症结,这样一来前后便能解释得通了。
“师父这是为何?”云中哪懂得其中的妙处,他只不过做了一场梦而已,根本不曾想过会有什么出奇变化,只是呆愣盯着剑身中丝丝缕缕升腾而起的残余剑气,压根摸不着头脑。
“阴阳图,我怎就忘了这茬。”吴霜摇头,脸色颇为懊恼,“你且放心,对你而言百利无一害,就是可惜了那牛鼻子的寿数,又要少去一截。早些年摸去他不少酒水山宝,他非要斤斤计较,还曾经发话哪天去我的山头肆虐一番,连本带利讨要回来,那嘴脸可真像个抠门商贾,可如今怎得如此大方,反倒使得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老四,你得记着,这等天大人情,以后莫要忘了还给人家。“
这位宽袍大袖的剑仙沉沉叹了口气,从袖口拿出那张画着酒葫芦的符纸,端详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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