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把老屋的门锁上时,爸爸突然把一个包裹塞给我。
我一摸就知道,里面全都是钱。
爸,你这是?
拿着吧,爸干活挣的。
爸爸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慢慢地说。
晴晴,这些年,是爸爸对不住你。
他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年你妈妈生你时难产去世,爸是恨你的。觉得你夺走了我最爱的人。这些年是爸忽视了你,让你受了很多苦。
他将烟头摁灭在地上,沉默地站起来,往外走。
去北京吧,照顾好爷爷照顾好自己,要是……想家了,回来看看,我一直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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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恨爸爸,我对他更多的是理解和失望吧。
我理解他痛失爱人的绝望,理解他被生活压垮的麻木,理解他对待一切的无能为力。
可作为女儿,我也曾真的很希望,他能像别的父亲一样。
将我高高地举起。
让我骑大马。
接我下学。
带我吃肯德基。
只是那些我曾经最渴望的东西,我错过了,过了那个年纪后,我也不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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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选择了清华大学。
原因很简单,是清华的老师第一个给爷爷打的电话。
在我大二的那个暑假,我跟爷爷商量好,回村把爸爸接来了北京。
他好像老了很多,背和爷爷一样弓起,常年外出干活的皮肤也黑了很多,手皱巴巴的,眉头也总是习惯性皱着。
不管怎样,这些年他都靠自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给了我读书和活下去的机会。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后来再听到余欣的消息,是她跟小混混私奔了,去四川一个酒吧当驻唱。
至于那个女人,听说是被娘家人接去照顾了。
村里就这么一下子空了两座院子。
村民们在其中一处的大门上贴上了两个字福星,而另外一处,则是明晃晃的,灾星二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