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白天,但贺森的卧室里漆黑一片,窗帘严丝合缝的遮挡着,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
贺森只听到了脚步声,却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抬手不耐烦的搭在自己眼睛前,声音干哑,“出去!”
“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把自己喝成这样?”我没接他的话,径直走到窗户前,一伸手,把遮挡着的窗帘拉开。
闻言,贺森呼吸一窒,“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回头,落眼在贺森身上,发现他满脸燥红,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病的不轻。
我盯着贺森看了会儿,见他视线有意回避我,没做他想,提步走到他跟前,把手里的生姜汤递给他,“能自己起来喝吗?”
我话落,贺森看一眼我手里的姜汤,逞强,“能。”
说罢,贺森双手撑在床上,试图起身,但身子不过刚起来一点,忽然手一颤,又重重向后摔了下去。
见状,我不由得蹙眉,“不能起身就是不能起,逞什么强?”
我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俯身,把人小心翼翼的搀扶起身,让他尽量靠在我身上,又把手里的姜汤送到他唇边,“喝两口。”
贺森被我扶起后,整个人都是僵的,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咳的脸都涨红,好半晌,才挑开唇际说了句,“你能不能把姜汤再递过来些,我头晕。”
“好。”我回应,唇角不自觉的染了抹笑。
认识贺森这么久,像这样柔弱不堪一击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该怎么说,感觉还不错,比平日里他叱咤风云的样子让人有好感太多了。
喂贺森喝完姜汤,我侧头看向他,准备询问他有没有感觉好点,就见他一脸的隐忍,咬着牙关开口,“白洛,你把我放下吧!”
我,“……”
贺森躺下后,深呼吸了好几口,吐浊气,“谢谢。”
“没关系,我们俩现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相互照顾是理所应当的。”我回话回的自然,提提唇,浅笑。
闻声,贺森涩然的笑了下,“嗯,我知道。”
贺森说完,闭上眼,停顿几秒,又低声说了句,“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现在最多也只是个值得可怜的病人。”
贺森说话的是声音有意压低,但卧室就这么大,而且安静如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又耳聪目明,想听不到都难。
小的时候听老人常说,生病的人最容易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以前我没觉得,今天,却是切切实实感觉到了。
贺森话落,我没接话,走到一旁的床头柜前,拿起一个小药瓶,看向他,“这个药还喝吗?”
“不喝了,我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贺森答话。
我闻言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腕间的表,“好,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去上班了,你如果感觉到有哪里不舒服,就喊李阿姨。”
“嗯。”贺森承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从贺森卧室出来后,我长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就是觉得一个悬着的心放下了。
离开东苑,我开车前往公司,车刚行驶到一半,接到了贺子聪的电话。
我低头扫了眼来电提醒,按下接听,贺子聪在电话那头声音低沉,“今晚有个拍卖会,据说是厉荣母亲的遗物,有兴趣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轻嗤出声,“有。”
“下班我去接你。”贺子聪隔着电话继续说。
“好。”我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字,切断蓝牙。
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