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桐就点点头道:“那我知道了,他来自比我们更早的时代,在那个时代的人类都是以单名称呼,姓就是来自的部落,而格式就是,来自x部落的x,这样,那个时代就是……”
李树桐说到这里,忽然间她就痛苦的蹲了下来,皮肤表面青筋冒起,隔了好半天后,她才浑身颤抖的重新站了起来。
昊这时就忽然道:“依照三大禁令,其实我们的对话很危险,因为三大禁令第一条中的涉及范围太过广阔了,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无意间违反了禁令,请大家注意一下。”
众人都看向了他,李树桐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似乎接受了昊的好意,昊这时就忽然道:“我们的事情先暂且这样,听你们的意思,召唤我们出来是为了完成什么样的任务,之后我们在任务中慢慢磨合也可以,我很好奇的是,功德……是什么,这似乎就是核心任务了吧?据我所知,能够名为功德的,基本都是好的,基本都是正面形容,那为什么在你们口中,功德似乎变成了一种有害的东西了呢?”
徐乐三人都露出了一种害怕与恐惧的表情,好半天后,徐乐才说道:“这里面说来就话长了,而且部分信息涉及到了禁止事项,不是不告诉你们,而是告诉你们后,会引发功德之轮的反馈,这就不行了,所以我们只能够说一个大概……爱丽丝,你来说一下吧,毕竟你接触功德最多,知道得也最多,同时对于禁止事项也比我们敏感,不要说漏嘴了。”
爱丽丝就怯生生的从徐乐背后站了出来,她小声的道:“这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在那之前是禁止事项,那件事本身也是禁止事项,所有的纸面记录也是禁止事项,总之,在那一天,光自混沌来,此光涵盖天地无极,贯穿宇宙始终,千层天堂,万重地狱,无穷轮回,全都化为了乌有,光过之后,世间一切先天灵宝全部汇聚为一,这个一就是功德之轮。”
昊死死的将这些信息记在了脑海中,虽然他一个段落都没听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信息的价值。
爱丽丝就继续道:“在那之后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中,多元宇宙迎来了黄金岁月,在黄金岁月中,善人获得功德,恶人天降罪孽,行了功德之事,天降祝福,长命百岁,心想事成,行了罪过之事,天降惩罚,寿命降低,事事不顺,因此,善人越来越多,恶人越来越少,整个世界都遵循上善之道而行,再也没有强者压迫弱者,再也没有恶人欺负善人,整个世界向着光辉的神话时代进发,当时有个词称呼那个时代,那是一个金色的时代。”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立于功德顶点的至人们,他们企图永恒立于顶点……”
这时,李树桐与克尔梅都同时道:“等一下,什么是至人?”
这时,徐乐就在旁边解释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一心为天地,一心为他人,一心为宇宙,当你累积的功德到了进无可进之时,就是至人了,对了,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圣人了,一个都无,有的只剩下了至人……”
李树桐和克尔梅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爱丽丝就继续道:“然后,至人们开始以公而行功德……”
“公而行功德?”李树桐与克尔梅又一次疑问的道。
徐乐再次解释道:“这很复杂,我举个例子,一个住在沙漠中的民族,他们仰仗沙漠里少数的绿洲与动物为生,然后至人们要将沙漠变成森林,就开始种植大量的植物,而这些沙漠民族需要生存,就要砍伐植物,捕捉与植物群伴生的动物,喝植物的地下水什么的,所以这些沙漠中的民族就有了罪过,那怕他们是为了生存而如此做,但是有害于天地,于是他们就有了罪孽降临,而种植植物的人就有功德降临……”
克尔梅就疑惑的问道:“植树造林嘛,这是功德啊,让那些人不要破坏植被不就行了吗?这有什么难的?”
李树桐显然也是同样的疑惑,徐乐等三人就是苦笑摇头,昊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他就说道:“是速度关系与广泛度关系吗?”
众人就都看向了他,昊就解释道:“比如在绿洲附近种植少量植被,养殖少量与这植被有益的动物,或者种植一些前期需要大量水源,但是后期对整个沙漠都非常有益的植被之类,只要沙漠民族去绿洲中汲取淡水,捕捉猎物,那么他们就有罪了,因为这对于整个沙漠是有害的,是这样的一个道理吗?”
徐乐三人惊讶的点头,魏高就说道:“我们只是举了一个小例子,但是这确实就是那些占据了功德制高点的存在们所做的事情了,他们有深厚的功德储备,那怕一开始付出一些功德来填平罪孽也无妨,只要能够布局成功,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功德而来,但是那些被他们布局影响的人们,明知道那是罪孽,但是为了生存,还是不得不如此去做,长此以往,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爱丽丝就继续道:“长此以往,强者恒强,弱者恒弱,黄金时代就此结束,接着就是罪恶时代的开端,那些拥有深厚功德储备的人们,他们有着自己的血脉,后裔,家族,然后以此为纽带,几乎垄断了一切功德的收入,而且他们是越来越强,而没有功德储备的,只能够默默的被他们压榨,失去功德,获得罪孽,然后他们死了,他们的子孙也被如此的压榨着,虽然这个过程在功德之轮的赏善罚恶之下,用了数百万年的时间才完成,但是功德的走向被垄断了,根据你的血脉,根据你的姓氏,根据你的出生,决定了你未来的一切,这虽然不是功德的原意,但是我们人类本身就是这样的生物,那怕是以赏善罚恶为基本的世界,也可以找到其规律,然后控制其利益走向,而且越是严密,越是完整的规律,就越难以将其打破,到得现在,我们……唯一的反抗军,称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为……”
“永恒的功德地狱。”徐乐三人都同时说着。
昊三人都是沉默不语,李树桐与克尔梅都因为太过震惊而无法言语,而昊则在心里默默的为这个世界设计了一个立体阶层模型,然后他发现,其核心是……功德之轮。
在昊所设计的立体阶层模型中,功德被他转换为了超凡之力,拥有功德就拥有超凡之力,而拥有超凡之力的存在会本能的固守这力量,将其传递给自己的亲人,血脉,师友等等,亦如万族中的法系传承,这是那怕在精灵族这样的万族第一魔法种族中都存在的现象,只不过超凡之力有着偶然性,比如魔法师的子孙就不一定是魔法师,战士的子孙也不一定有战士资质,所以才有了对外循环的可能性,一个祖先都是普通人的底层凡人,也有可能突然有了超凡资质,于是上下才有了流通。
但若是功德这样的超凡量化,并不需要资质的话,那么功德累积深厚之家,在一个永恒的,如同地灵族所造魔导脑,或者如精灵族所造活化思维术,或者如天蛇族所造生化脑那样的机械程序的掌控下,只要寻得了其规律,那么功德就会代代相传,而功德之家,之族,之关系网,之金字塔就此诞生,而且果然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没有功德来源,最下层的平民是永远也无法推翻这种规则下的功德上层的……
永恒的功德地狱吗?昊觉得倒不如叫做永恒的功德帝国更合适一些。
爱丽丝就继续道:“在这种情况出现之初,轮回小队就开始与这种情况进行着对抗,那时候所有的主神都还在,各个轮回小队也都是兵强马壮,但是在一次大事件后,所有的主神都被功德之轮所吸收,唯一剩下的就是中洲队的主神,同时也只剩下了唯一的轮回小队成员……”
“而这次大事件后,不知道是不是轮回小队的存在刺激了功德之轮,让其认为这个上善的世界有了威胁,它对于有功德之人的奖赏更高,对于有罪孽之人的惩罚更重,同时,那些父母都是罪人的孩子,那怕是才出声的婴儿,也都带着了罪孽,而随着这种情况越加严重,长期带着罪孽的生灵,不管是不是人,都开始了变异,它们变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存在,它们专门追杀一切带着罪孽,或者功德极少的生灵,而我们将其称为……罪兽!”
克尔梅与李树桐想着这个世界,一群人出生开始就高高在上,收割一切功德,而底层的人出生就是罪,然后变成怪物,反过来追杀他们这些出生就是罪的人,而且这一切还是合法合理的,因为有高高在上的功德之轮掌控一切……
这样的世界光是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昊这时又再次问道:“那需要我们做什么?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徐乐就皱着眉头道:“你的存在是一个超级大意外,我们必须要联络总部,让你去见到刘郁大人,但是这次行动,是一共三十二只代行者小队的联合大行动,甚至刘郁大人都会亲自出手拦截一切来援的至人……”
“任务是什么?”昊再一次问道。
魏高就代替纠结的徐乐道:“救出一个人,我们有确切的信息得知,那个人就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功德族群的校园都市中,他在这里读书,是一个高中生,我们必须要将其救出,或者劫持出,然后去往中洲队的主神处,他……或许是我们改变这个世界的唯一希望了。”
昊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克尔梅就好奇的问道:“这样的一个世界还可以改变?除了破坏功德之轮,我想不到任何办法改变,这个人这么厉害?但若真是这么厉害,那我们该如何劫持他呢?你们怎么敢保证这个人不是站在功德那一边的呢?”
徐乐三人彼此对望,爱丽丝就说道:“……在黄金年代结束后,功德族群们那怕亏空功德,也在全多元宇宙屠杀一个姓氏,屠杀一类族人,将其几乎完全根除在了整个宇宙中,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姓氏了。”
“什么姓氏?”克尔梅更加奇怪的问道。
“张这个姓氏。”徐乐就解释道:“现在,整个世界再也没有姓张的了,包括其血脉,包括其后代,全都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屠杀给全部杀光了,而刘郁大人通过轮回任务获得了某个东西,然后他找到了一个意外的残留,或许这并不是意外的残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绝对性吧,总之,我们确认了在这个学院都市里有一个高中生,其名为弓长恒,我们的目标就是他!”
昊听到这三个字,脑海里忽然轰的一下,但是他立刻仔细回想,却又什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刚刚意识仿佛都断开了一瞬,这让他很疑惑,也死死记住了这个名字。
当下克尔梅与李树桐也没再问什么,昊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三人都是满脑子的震撼,这个世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夸张得多,这时夜深,徐乐又从他的空间戒指中掏了几个睡袋,众人都各自休息了,因为按照徐乐的说法,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还需要长途跋涉很远的距离,去到那学院都市,还要想办法潜入进去,还要与别的小队确认彼此,然后联合作战,当下各自都休息睡眠了。
昊这时其实也是累极了,之前的修复让他精神和肉体其实都到了极限,这时入睡,很快的他就彻底沉睡了过去。
然后当昊苏醒时,他忽然就看到了艾伊,诺多,还有十几个族人士官们,他们都惊喜无比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真的修复好了,哇……”
艾伊边跳边叫边哭着,然后一头撞入了昊的怀里,拉着昊的衣服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