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才停,车上的乘客都不干了。
“这车咋停了?”
“唉,咱们还赶时间呢!”
许桥安人高马大地堵住车门,如隼一般犀利的眼神盯着杨美娇几边的几人,这些人最有可能是贼。
“谁拿了钱包立即交出来,不然全车谁也别进城,咱们直接去派出所一个一个搜身!”
他手指按的咔吧响,动怒起来,凶得吓人。
有东西砸到杨美娇鞋上,她退了一下。
粉红色绣着小猪着零钱包躺在地上。
“咦,找到了!”杨美娇欣喜地捡起来,大致地翻看了一眼,里面都是零钱,具体有多少元她也记不清楚。
她翻了翻各类票,少了她最在乎的布票,那是要给许桥安买衣服用的。
“许桥安,少了三张布票。”
杨美娇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姐撇着肥厚的嘴唇,不满地叫嚷着,“东西都找到了,该开车了吧!”
司机见钱包找到了,也嚷了一句,“姑娘,你自己数清楚了,别是记差了数,咱们车有时间限制,可耽误不起。”
许桥安见少了东西,几下走到驾驶室旁边,一把拔下车钥匙。
“都说短了布票,贼还没抓住,不能开车!”
众人开始叫嚷催促发车。
“你怎么能拔钥匙,咱们赶时间呢!”
司机也在嚷,“年轻人,短的东西你也没证据,能不能少点事,大家都着急呢。”
“对啊,小姑娘自己说少了布票,说不定就没装进去。”
最初叫嚷的大姐也喊,“就是,说不定你们俩就是演戏给咱们看,一个说丢了钱包,一会又找到了,一会又说少了票。咱们进城可都有事要办的,能不能别在这里闹了。”
杨美娇不乐意了,“为了一张布票我还不至于在这耽误功夫,但这票我今天有用,出门的时候刻意放进去的。那人要是偷了我的钱我都可以不要,票今天必须还我。”
布票啊,一人一年才有六市尺布,全家三个哥哥加上父母的布票都给她带来了,那贼一拿就偷走三张,她咋能不心疼。
有人着急,嚷得凶,“俺们管你啥票不票的,快开车,咱急着进城看病呢!”
“对啊,我这急着赶长途汽车呢!”
“肯定是你记错了,贼还能放着钱不拿,就偷你的票?”
“就是,票有啥用,扯布的时候还不是要用钱。肯定是你记错了数。”
一时七嘴八舌都对着杨美娇叫,欺负她年轻,各个脸上都带着愤怒。
杨美娇哪受过这种委屈,现在的长途车里又没有监控,她又生气又不甘心。
“那是没偷到你们身上,你们不急!”
“那也是你自己笨,钱不好好经管让人偷,耽搁咱们一车人的功夫!”
杨美娇气得咬住下唇,不说这个年代的人朴实无华吗,一个个怎么全都不**理?
许桥安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呢!不找回这布票,这车就别想动一下。谁也不能拿你如何!”
杨美娇见车上确实有人似病了,她心头一软,“要不算了。”
许桥安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欺负美娇,他捏着车钥匙,看着叫嚷得最凶的几人。
“谁都知道这些票就是‘命根子’,有钱没有票你也一样买不到东西,票和钱一样精贵!实相的就把票还回来,你下车我不计较,不然我就将这车亲自开到派出所,让民警同志一个一个搜。”
一个紫脸膛的汉子不干了,“凭啥让你搜,咱们身上的票搜出来还是你的了不成?”
妇人指着杨美娇,“你俩下车,别在这耽搁满车人功夫!一上车就看你俩腻腻歪歪的,忒不要脸!”
杨美娇第一次被个陌生人气到,明明她是受害者,竟然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你说谁不要脸,你再说一句!”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就你……”
妇人话说一半,她身边的小男孩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的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我看到了,是她偷的钱包。”
一瞬间,所有人都闭嘴了,车厢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