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的质问,赵宗郢格外淡定,他看向沈淮:“果然是父女连心,未曾把内人生病之事告诉沈侯,就是不想让沈侯担心,没想到沈侯已然感知到了。”
沈淮张了张口,神女会生病?
“医者不自医,”皇帝感慨了一句,话锋瞬转,“太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陪朕下棋,还不去陪陪太子妃。”
赵宗郢语气平静地回答:“儿臣不是医者,陪着也于事无补,倒不如侍奉父皇左右,父皇身体康健,才是我们最大的福分。”
皇帝顿时开怀大笑。
沈淮惊讶地看向赵宗郢,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心相惜,他本以为自己就挺能恭维人的,没想到太子竟然青出于蓝胜于蓝。
“沈侯可别误会,我虽未陪在内人身边,但已找了太医给内人瞧过了,太医说内人这是前些日子的长眠损了根底,需要好好休养。”赵宗郢突然对沈淮说道。
沈淮连忙顺着说道:“那是得好好休养。”
赵宗郢叹了声,“太医说,若有那百年人参来熬汤食补,内人这底子很快就能补回来,可惜太医院里的老人参前头已经用完了。”
皇帝看向沈淮,说:“沈爱卿,朕记得先太后曾赠了一支五百年老人参给你先夫人做陪嫁,可还有在?先侯夫人在天之灵,想来也是愿意将陪嫁留给自己女儿用的。”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先侯夫人的陪嫁保存得如何了,想来沈侯留着先侯夫人的陪嫁也是想要睹物思人。”ap。zx。r
顿了顿,赵宗郢接着说道:“只是晚辈得冒昧地奉劝一句,与其将自己困守在爱妻逝世的痛苦里,不如将先侯夫人的陪嫁都丢给内人,沈侯也好跳出这些身外之物的枷锁。”
“太子说的极是,那些物件留着反倒是枷锁,沈爱卿早有了新夫人,也该放下过往了。”皇帝附和了一句。
最后,沈淮一脸懵逼地离了宫。
入宫时他还气势汹汹地想要如何如何痛斥太子不尊敬他这个岳丈,那会儿何曾想到,他不仅没能指责太子,还倒贴了前妻那丰厚的陪嫁嫁妆……
而“生病”的甄小姷正在指挥宫人将一台有些笨重的大块头搬进锦绣宫。
在她这几天的努力下,锦绣宫里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些摆台和装饰让这尘封多年的宫殿有了生机。
“这是何物?”成安来到前殿看到好几个宫人才能抬起来的大块头,打量的目光里透着好奇。
“这是我让人从北地运来的好东西,一会儿您就知道它的用途了。”甄小姷指挥着宫人将缝纫机搬去软榻前。
等缝纫机完好地落地,甄小姷就将宫人都遣退了。
“姑娘,我来了。”绿茶抱着一匹颜色粉嫩的绸布匆匆走进来。
“绿茶你先裁一块料子下来,随便画一个图案给我。”甄小姷递上了一支石灰笔。
绿茶很默契的没有多问,照着甄小姷说的话去做。
很快,一块画着简易荷花的帕子出来。
甄小姷拿着这张帕子走去缝纫机面前,稍微调试了一下缝纫机的零件,坐下来,脚尖踩上脚踏板,将帕子放在了落针的地方。
“哒,哒,哒……”均匀的哒哒声响起。
站在旁边的成安禁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张帕子上快速成型的图案,脸上的震惊不加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神乎其技!”成安由衷赞叹。
“这东西叫缝纫机,是用来辅助做衣裳的。”甄小姷将踩好边的帕子递给成安。
成安用指腹轻抚着帕子上头那朵简单的荷花图案,摸到那一丝不乱的针脚时,彻底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