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他略有些尴尬地朝着顾玉竹拱拱手,“我刚才见了顾大夫所开的方子,实在惊叹,我为之前说的话道歉。”
错就是错了,他没什么可说的。
顾玉竹淡淡地“嗯”了一声,“我并未记在心上。”
对方爽快道歉,她也不是扭捏之人。
二人之间也算冰释前嫌,巫大夫就给顾玉竹让了位置。
顾玉竹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对方上半身赤裸,腰上扎着银针。
“秦三爷落马时摔断了腰后的骨头,只可惜我医术不精,最多只能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十二个时辰,若是十二个时辰后再得不到救治,那只怕以后人就……”巫大夫眼巴巴地看着顾玉竹,“不知您可有办法?”
顾玉竹先是用手检查了一遍对方身上的骨头,顺势让小白给人做了一个简单的全身扫描,等确定了伤情后,她便退到了屋子中央。
“人可以救。”
但还不等这老夫妻二人松快半分,顾玉竹又冷冷地说:“只是在救人之前,我还有一事,想要请秦大人和老夫人拿个决策。”
秦澜宗和秦老夫人方才被欣喜冲昏了头脑,这会儿才发现不大对劲。
顾大夫这样子,不像是来救人的,反而像是来寻仇的。
老夫妻二人心头都是咯噔一下。
秦澜宗才刚刚得了希望,小心翼翼地拱拱手:“顾大夫请直说。”
他咬咬牙,心想就算顾玉竹若是提出了什么无理要求,为了儿子,他也要答应。
顾玉竹摸索着手腕上的镯子,冷淡道:“我有一对弟妹,四月时,二人带了一干仆从,进京寻亲,可就在昨日,有人觊觎我妹妹美色,药倒了家仆,囚禁了我弟弟妹妹——”
她的话戛然而止,秦澜宗和秦老夫人对上她黢黑深沉的瞳孔,心头重重一跳。
“这……”秦澜宗心想她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提起这事,压下不安,道,“顾大夫,你提起这事情,难不成这还和我们家有关系?”
顾玉竹眼睛一眨不眨,道:“掳走我弟妹的,是个小胖子,姓周,及冠左右,和我弟弟妹妹一样,亦是进京寻亲,几人乘的同一艘船,在昨日,才到。”
随着顾玉竹的描述,老夫妻二人脸上皆写满了不可置信。
“荒唐。”秦澜宗在心中想到。
这不就是他那孙子吗?
“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秦老夫人捂着自己的心脏,头发似乎都斑白了些许。
“是不是误会,叫我那逃出来的家仆认认人不就行了。”顾玉竹又回了床前,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中。
她淡淡提醒:“秦大人,老夫人,最佳的治疗时间在四个时辰以内。”
秦老夫人冷不丁的一个寒噤,厉声吩咐外头的人:“去,去舒兰苑,给我把孙少爷叫过来!”
“是。”
顾玉竹施施然拖了把椅子落座,目光冷冷地盯着门口,等着那人到来。
大概过了半炷香,门外终于听到了嘟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