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博书院停着好几辆马车,外表看着普通,但每辆马车的边上都站着两个佩刀的官兵,令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潘大成见状,心头除了庆幸感激之余还有几分微妙。
旁人都以为顾玉竹与其在翰林院的那个夫君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芝麻大小的官,无人依靠,结果却不声不响地就搬出了这么一位大将军。
他们都小看顾玉竹了。
从此以后,那些精明的老油条们,就算是眼馋翠玉阁这块肥肉,也得掂量掂量,不敢轻举妄动了,否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今日打碎了牙还得往肚里吞的明三娘。
“顾大夫。”收回思绪,潘大成满脸忧心道,“宜山矿脉是潘大成的根,您今日要撅走他的根,也千万要做好狗急跳墙的准备。”
他没本事,对待救命恩人,也只能是从旁多加叮嘱,帮不到什么忙了。
顾玉竹颔首道:“多谢潘老板提醒,我日后行事必定会多加注意。”
见她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潘大成这才松了口气,放下车帘,钻进了马车里。
车夫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为了保证潘家父子二人的安全,顾玉竹向陈渭借了两个人手,亲自护送他们回去,而她与宋成业上了边上的一辆马车,陈渭,宋文和苏子奕则选了另外一辆。
马车一离开,六博书院外头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只偶尔有三两人进进出出。zx。r
当然,出的多,进的少了。
回去的路途虽不算遥远,但依旧要花费不少时间,顾玉竹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她揉了一把眉心,从衣袖中取出今日的战利品摊开。
“你说,我们把这条矿脉交给朝廷如何?”
宋成业冷清的眉眼中染上了几分晦涩,“你舍得?”
顾玉竹唉声叹气地用手支棱着下巴:“就算舍不得那又如何,矿脉是个好东西,可也是块大肥肉,若只是我们要,不说那胖子愿不愿意交出来,就是落到了我的手中,也会给家人招来灾祸,与其这样,倒不如放手。”
钱财乃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交了。”顾玉竹眼珠转了转,像只狡猾的狐狸,“你觉得交给谁最好?”
虽说掌管着国库钱财的是内部,可是各司都有着自己旗下的产业,交给谁,怎么交,还得斟酌。
她就是个大夫,顶破天了算半个商人,对朝中局势并不了解。
这事儿,还得看宋成业怎么说。
宋成业略微一思索,心中便有了数,沉声道:“陈渭如何?”
顾玉竹纠结道:“陈将军才帮助我们,这样不会为他带来麻烦吗?”
宋成业淡淡道:“他们军中缺钱。”
利益当然伴随着风险。
隔壁马车的陈渭还不知道自己被拉进了一场风险中,而此刻,他还正同宋文保证:“请二公子放心,那逃走之人,只要他还在京城,就不敢随意出来为非作歹,但凡被我们发现,一定会将其抓到您跟前。”
宋文听闻他的话又是感激又是不自在,“陈将军,您直呼我名讳就行,我不过一介白身,并无官职,这样称呼,实在是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