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灵玉已经忘记了大部分东西,可是在这等疾言厉色的指责下,她脑海中竟然恍恍惚惚地闪过几个破碎的片段。
她脸色倏而变得惨白无比,念念有词:“我没有,我不是……”
她眼神恍惚,表情挣扎又痛苦,人已经深陷在了回忆里。
顾玉竹又急又气,恨不得把这老太婆的嘴巴缝上,但还是选择先安抚人,她借着衣袖的掩饰,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拨开瓶塞,在长孙灵玉的鼻尖下面晃了晃。
“灵玉,那些事都是不存在的,不用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说的屁话。”
“屁话”两个字如惊雷落在长孙老夫人的耳朵里,连赵嬷嬷也被吓了一跳。
顾夫人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万一等会儿老夫人生起气来……
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长孙老夫人。
人已经在生气了。
顾玉竹却浑不在意,等长孙灵玉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还不等长孙老夫人发烂,她就已经闲发制人:“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导致您竟然对自己的亲孙女误会这么深,还说出这样不是人的话来,我看啊,那些嚼舌根的人就直接该把舌头给拔了,老夫人觉得我说的可是?”
她一番阴阳怪气,边上的下人诚惶诚恐,长孙老夫人却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
赵嬷嬷在旁边看的冷汗直下,连忙上前劝顾玉竹悠着点儿,“夫人,老夫人身体不好,大夫交代过,平日里不能有太大的情绪,否则将会有生命危险。”
顾玉竹微眯着眼睛,“是吗?”
她看对方刚才打人的力道如此大,倒不像是真正有病的样子。
赵嬷嬷心里有苦难言。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又何苦一退再退,让小姐受委屈。
她们几人隔得极近,赵嬷嬷的为难长孙老夫人也看在眼里,隐晦又得意的站直了身体,不轻不重的敲打:“罢了,乡野村妇,说话也是没什么遮拦的,老身与你计较,倒是失了风度,等到赵氏回来了,让她将你赶出去便行了。”
“老夫人想让本宫把谁给赶出去?”
孙老夫人浑身一震,苍老而浑浊的双眼里溢出些许慌乱诧异。
这女人,为何回来的如此快?
长孙老夫人今日是特地去皇宫中告状,又找了借口偷偷溜走,好,己先回来会会这个大难不死的丫头,谁是文乐公主竟然也这么快地来了,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文乐公主行色匆匆,雍容端庄的脸上带着无法克制的怒火:“灵玉是本宫的亲女儿,玉竹是本宫的贵人,谁敢赶出去?老夫人你莫不是得了癔症,说了黄昏话。”
长孙老夫人愣住了,往日文乐公主都在她的跟前伏低做小,今日倒是好大的脾气。
很快她便恼羞成怒:“赵氏,我看你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对自己的婆婆这一般说话。”
啪。
文乐公主直接将手腕上的镯子,摔在了长孙老夫人的跟前,“老夫人,本宫尊称你一声老夫人,你可别真的糊涂了,我乃天凤王朝正儿八经的公主,当今皇上唯一的嫡亲妹妹,身份尊贵,金枝玉叶,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二品诰命,谁给你的这个权利来呵斥本宫。”
长孙老夫人看着那岁镯子吓了一跳,这是当初文乐和她儿子成婚后,她这个做婆婆给的。
这么多年,她们婆媳二人关系虽然算不上好,但是文乐对她却是恭敬得没话说的,这镯子她也常年戴着,如今竟是说摔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