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太医推算的日子,楚青凰的产期是在三月份左右。
正月里稳婆和乳娘就准备妥了,太医也随时待命,到了二月,扶苍开始跟着紧张了起来,听说临近产期,白天或者晚上随时都可能会发作。
他紧张得每晚睡不着觉,就盯着楚青凰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不安,好像即将生孩子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再加上稳婆说妇人生子有殒命的危险,他就更无法保持镇定了,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楚青凰却跟没事人似的,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还得安抚皇夫大人的情绪。
二月份不见动静,她处之泰然。
到了三月份,依然不见发作的迹象。
楚陵川把脉之后,表情很是轻松:“没什么,陛下这是头一胎,晚几天也正常。”
于是楚青凰接着没事儿,扶苍继续紧张。
又过几天,还是没动静。
太医们每天轮流来把脉。
扶苍眼下的阴影早已经遮不住了,眉眼间肉眼可见的疲乏,被楚青凰强制按在床上睡了一觉:“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扶苍无法不担心:“已经过了日子,孩子怎么还不出来?”
“可能他比较能睡。”楚青凰猜测,“不急着出来。”
扶苍不懂,但是听完之后更不安,不急着出来?
那也不能一直待在肚子里啊。
时间一天天悄然晃过去。
春暖花开的时节气候适宜,郊游踏青,赏花游玩,世家公子和贵女们脱去冬季厚重的衣服,换上颜色鲜艳的春装,今儿参加茶话会,明日参加春日宴,过得格外舒坦。
然而宫里的人看着女皇陛下一天天跟个没事人似的,却是过得度日如年。
楚陵川也纳闷,太医院的太医们更纳闷。
“这种情况确实少见,不过陛下也不用担心。”楚陵川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我见过特例,有妇人怀孕十二个月才生子的。”
怀孕十二个月?
扶苍脸色骤变。
楚青凰也纠结:“若真这么长时间,孩子生下来之后会不会不正常?”
楚陵川摇头:“不会,陛下是真命天女,孩子得上苍庇佑,说不定还是祥瑞呢。”
楚青凰想了想,倒也是。
楚陵川毕竟比较实诚,跟她关系近,不会一个劲地奉承拍马,所以他说“说不定”就意味着这只是一种可能,至少不会是为了安慰她而信口胡诌。
其他太医轮番诊脉之后,皆得出了脉象正常的结论,孩子长得很好,母子均没有任何异样状况。
扶苍不放心,又问了有经验的稳婆。
“虽然民妇未曾接生过怀胎十二个月的孩子,但太医说的是对的,以前确实有过这样的特例,而且那孩子好像福气还挺大。”稳婆说道,“若是平民家中出生的孩子,那绝对是千里挑一的状元命,天子家中出生的皇嗣,自然更是贵上加贵了,说不得就是皇储呢。”
扶苍无法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一来稳婆见多识广,口若悬河,假的也能说成真的,二来他的心已经乱了,根本无从分辨。
好在楚青凰素来心性强大,闻言也就没再多想,反正母子平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