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楚舒言只知道是楚家大伯害死了她父母,所以她选择了裴妄年,借裴妄年的手对付楚家。
后来在楚思宁离开去了京都之后,她才摸清当初楚家大伯背后的人来自京都。
如她调查的结果一般,查不到楚思宁的具体下落。
除了知道她在京都之外,其他一无所知,足以可见京都背后那人的势力有多大,实力有多雄厚。
她贸然出手,只不过是以卵击石,非但不能挖到背后的人,可能还会被对方一击毙命!
所以楚舒言想明白了,她得去京都,只有深入虎穴才能知道那只老虎是谁,否则永远摸不到对方的底细。
只是京都水深,鱼龙混杂,她只身前往,无权无势,即便能查到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楚舒言心里有决断,她想要去京都研究院,那里才是她最终的出路。
研究院里人才辈出,背靠大树,哪怕自己露了马脚,有研究院这棵保护伞撑在她头上,对方也不敢如何。
只是她如今和裴妄年已经结婚了,如果选择离开去京都,裴妄年会猜忌,也会引来其他人的怀疑,而且他们……
楚舒言心底仿若压着一块大石,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舍不得。
舍不得和裴妄年结束这段关系了,她好像真正陷在了婚姻里。
如果没有父母之仇,她真的愿意和裴妄年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楚舒言心绪杂乱,宴会厅里喧嚣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接下来,有请海明医院大外科主任,楚舒言女士,为我们讲解心脏移植手术!”
楚舒言回过神,整理了下情绪,缓缓站起身朝着台上走去。
……
宴会结束后,楚舒言和几位老前辈们交换了名片,并顺利拿到了对方的电话。
楚舒言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公寓的时候,裴妄年却不见身影。
今天宴会晚了,楚舒言就没回老宅,本以为裴妄年是去了老宅,楚舒言就没管,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动静。
楚舒言惊觉起身,顺手抓了床旁的烟灰缸,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门外,一抹身影划过,楚舒言抬手之间,一只手臂横过来,裴妄年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我。”
楚舒言心口的大石瞬间落地,正准备开灯,就被他摁住了手。
“别开灯言言。”
楚舒言愣了下,感觉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没事。”裴妄年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几分无力。
“我以为你在老宅,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裴妄年没出声,半个身子靠着她,微微喘着气。
楚舒言嗅到一股血腥味,忽地一怔,“裴妄年,你怎么了?”
“没事言言,让我靠一会儿。”他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气开口。
楚舒言不顾他阻拦,打开了灯。
干净的衬衫上渗出一抹红,大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楚舒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叫他的名字:“裴妄年!”
裴妄年抬眸,眼尾挑了挑对上她的视线,分明渗血的是他,脸色发白的也是他,可他却一脸平静,漫不经心说:“言言,你是医生,不用大惊小怪的。”
楚舒言微怔,逐渐冷静下来,盯着他肩膀的位置问他:“怎么回事?谁弄的?”
裴妄年没有立刻回答,靠着她站稳了身子,慢吞吞挪到床沿上坐下,手指落到纽扣上,慢条斯理解开扣子,把衬衫从身上脱下来。
他的身材条件十分优越,腹肌块块分明,两块胸肌有力但不显得夸张,胳膊上的肌肉呈现出恰到好处的视觉效果。
但这会儿,楚舒言顾不得欣赏。
他肩膀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血,裴妄年缓和了下,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扯过一旁的纸巾把流出来的血擦干净,然后看向楚舒言,“言言,帮我。”
楚舒言转身下楼,拎着药箱子上来,跪在床上开始替他清创。
这是她常做的工作,可这会儿楚舒言却感觉到自己向来稳的手,却在发颤。
她吸了口气,定下心神。
伤口有一根手指那么长,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看起来有些狰狞。
楚舒言皱着眉头,替他消了毒,皱着眉说:“要缝合。”
“好。”裴妄年脸色不便,除了有些发白之外,根本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模样。
“没有麻醉,你要忍住。”
他一如既往地平静点头:“好。”
楚舒言抿了抿唇,拿了针线将他的伤口缝合起来,又拿了纱布包扎。
裴妄年全程一声未吭,只是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和紧绷着露出肌肉的手臂,反应着他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