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美说到这儿,眼泪就难以抑制的滑落而下,锦月伸手轻轻给她擦拭着泪水,知道她是后悔的,只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林黛蓝没有放过我,趁着先生出差的时候,生产后的她尚未出月子,就带人出现在了我住的公寓,砸了房子里的所有东西,把当时刚做完阑尾手术的我摁在了一片狼藉里,然后把我拖下了楼……外头下着暴雨,我不知道自己求了她多少次,可她那样清高的站在大伞下,冷眼看着那些,那些男人朝我扑来……”白芷美的声音抖的无比厉害,回忆从前,揭开伤疤,她痛不欲生。
“妈,别再说了。”锦月也不忍心让她继续说下去,即便是她有错在先,离间别人家庭,可她纵然有着千错万错,仍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白芷美抬起那双满是泪水的双眼,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锦月的胳膊。
“月月,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
锦月听到这一句话,瞬间就怔愣住了,双腿发软。
“月月,对不起,有一个我这样的母亲就已经让你非常受累了,却不曾想,你还有那样一个犯罪的父亲,就连是谁都不知道……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曾经的那些事和月月你无关,别再深究了,苏舒怀他是一个好父亲,他是真心疼爱你的。”白芷美抓着锦月胳膊的力道越来越重,几乎是用了浑身的力气。
她有着岁月痕迹的脸庞早已泪流满面,“我当初破坏林黛蓝的家庭,险些害得她一尸两命,我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是有愧于她,可她用那样阴毒的手段对付我,她又何尝能心安理得呢?只是苦了你,苦了我的月月,你和傅少相爱,却因为我这个对你没有负过责任的亲生母亲,斩断情丝,妈知道你的痛苦不比我少,月月……对不起,妈是真的对不起你……”说着,白芷美准备起身,要给锦月跪下。
锦月被她这一举动给吓到了,她立即扶住了白芷美,朝着她不停地摇着头,“妈,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无论相爱亦或是错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锦月让白芷美坐在床铺上,伸手轻轻敲了敲一侧小桌子的台面。
“妈,你这粥可还没喝完哦,不能浪费粮食呀。”说着,锦月伸手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极为开朗甜美的笑容。
白芷美看着锦月如此灿烂的笑,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笑了笑了。”锦月见到白芷美破涕为笑,跟着乐呵起来。
“你也快吃。”白芷美将看护给锦月盛的粥也推到了她的面前,“浪费粮食可不行哦!”
“那肯定的!妈,你身为家长要以身作则。”话音落下后,锦月笑眯眯的将几盘小菜全部推到了她的面前,“妈,你可要吃光哦。”
“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辙!”白芷美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却是低头吃起东西来。
锦月舀着粥一口一口送入嘴里机械的吃着东西,她时不时望向白芷美,露出了甜美笑容,可她却是心事重重。
她正在努力消化方才白芷美所说的一切,她的出生是原罪,她不是父母爱的结晶,而是父亲的一场“犯罪”的结果。
苏锦月,你当真是不堪到了极点。
……
锦月并不知道的是,位于澄江市的高级建筑内,那个坐在最高层俯瞰整个澄江市的男人,也正在了解当年事。
上了年纪的佣人望着一言不发的傅战霆,瑟瑟缩缩的,很是害怕。
“傅,傅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你确定?”他直接丢了手中的签字笔,很是冷漠的望向了面前的老佣人。
她是当年事情的知情者,也是林黛蓝的佣人,正是因为她知道太多了,林黛蓝才会给她一笔用不完的钱,让她彻底离开澄江市,所以眼前这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女人,穿着打扮都相当贵气。
老佣人也知道傅战霆的威名,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让人不得不五体投地。
“我,我……”
站在一侧的伍扬很是凶狠的望着面前的老佣人,“在傅少面前还遮遮掩掩的,你可真是胆大啊!”
老佣人听到伍扬这一句话,险些给傅战霆跪下,但却被伍扬给制止了,他将佣人一把拉起,让她站稳了身子,而后这才松开了手。
“别动不动就跪,傅少不吃这一套。”更何况老佣人已经上了年纪,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们也不是什么残酷无情之辈,“你只要把该说的都说了,傅少不会为难你的,而且你会安全离开澄江市,谁都不会知道你曾经来过这里,老夫人更不会知道。”
老佣人听到伍扬这一番近乎保证的话语,踌躇片刻后,这才下定决心。
“之前就听过傅少威名,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好,那老奴就将当年的事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老佣人话音落下后,开始回忆往昔,“白芷美的确是当了小三,惊了夫人的胎,但好在夫人安全生产了,夫人调养了几天后,开始计划着对白芷美下手了。”
老佣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时先生出差,还在月子中的夫人查到了白芷美的住址,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大雨,可却是个大好的机会,夫人派保镖砸了白芷美的公寓,白芷美好像身体不太好,然……然后夫人又让那些保镖在雨中……强了白芷美。”
“大约有十五六个保镖,她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这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是记忆犹新,我也是在那一晚瞧见了对外如此温婉的夫人有着如此狠毒阴险的一面,我也是个识相的,我知道那么多,我担心夫人不会放过我,干脆就主动请辞,夫人也明白我的意思,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澄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