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比起昔日那小畜生,朱雀大街当众演示输血救人之法,还要热闹许多。
长安城内凡是吃饱了撑得慌的,恐怕都跑来了。
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
“本公子看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看明白,这火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是啊,我这老太婆也没看明白!不是说那什么火车,不用马拉,自己就能跑了?不会是这栋大楼自己跑吧……”
“唉,你这老太婆乱说什么呢?听说那火车,是修在那铁轨上的!”
“荒唐!简直荒唐啊!自古以来,舟靠浆车靠马,哪有不用马拉,自己就能跑的车?”
“就是!那万年县公,以往瞧着还挺靠谱,没想到脑疾癔症越来越严重了!照这样下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彻底疯了,没救咯……”
“是啊,可惜了好端端一个少年郎。不但诗才盖世,还一人之国灭高句丽一国,何等英雄!只可惜天妒英才,患上脑疾!”
“喂,喂,你们在这瞎说什么呢?虽然这什么火车,据说上十节比屋子还大的车厢连在一起,自己就能跑,的确太离谱了!但老夫,就是看好万年县公!他说火车能跑,那就一定能跑!不接受任何反驳!”
“咦?老头,又遇上你了!去年春闱放榜,你不是还说,那万年县公收了四个歪瓜裂枣的徒弟,要是能高中科举,你就吞粪自尽吗?还说什么,你再也不看好他吗,怎么又变了?”
“这,这……老子又看好他了,行不行?大唐律法有没有规定,不能改变想法?胡闹,懒得理你!”
其中一个个花红柳绿的年轻女子,更叽叽喳喳得厉害。
“哇,我家杨县公好厉害!不但研究出飞伞,不但几百人灭了高句丽,现在,又研究出了这火车!我好喜欢他!”
“去!难不成,你也觉得这火车,能跑起来?”
“那当然!只要我家杨公子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哇,你看,那前面不就是杨公子吗?哇,好久没见,不但脖子上大金链子越来越粗了,现在留了一点短须,越来越有味道了!”
“本姑娘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今年一定要嫁给杨公子做小妾!你不知道,上次在街上看见他,我跟他打招呼,他还对我笑了呢!看得出来,他一定也对我有好感,只是害羞,不敢对本姑娘表露情意!”
“白日做梦去吧!杨县公是谁?双科驸马,四位夫人,哪个不是貌美如花,而且身份高贵,就连大夫人苏月,虽出身商贾,可如今也是朝廷二品诰命身份?轮得到你?听说,又要迎娶第五位夫人了,是礼部崔尚书的独女,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就算杨公子要养外宅,也轮不到你啊!”
“啊……你为什么要说这样伤人的话?以后咱们姐妹绝交!”
“杨县公还有特殊癖好,跟魏王殿下关系暧昧,你要是个英俊白面小哥儿,说不定有希望,奈何你生得个女儿身!”
“我不听,我不听……”
人群中,更有程处默领着左金吾卫几百名将士,忙着维护秩序。
而更令李世民哭笑不得的,却是此时,那火车站进站口台阶上方,正一字摆开几张椅子。
那杨辰小儿,正与魏王李泰及太子李承乾并肩坐着。
任凭前方人群中,议论声质疑声不断,一脸悠闲自得,戴着墨镜,叼着旱烟袋。
李承乾倒是正襟危坐,明显看得出来,对于这次首列火车能否运行成功,还有点紧张。
而魏王李泰,却是一身崭新华服,兴奋得两眼直冒金光。
除此之外,旁边还搭了几张小桌子,立了个牌子,“售票处”。坐着上好几个山上的土匪,面前摆着一大山厚厚的崭新票据。
这时,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只见李泰早已按捺不住,从椅子上蹿起来。
扯开嗓门,“好了!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我,魏王李泰,跟大家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