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姑娘,你——”月歌似乎没料到我的粗暴,诧异的出声,我狠狠的吻住他因鲜血而变得有些红润的唇,将他的抗议全部吞没,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将我的不满和怒意全宣泄在热吻中。
月歌,我的月歌,我该怎么对你才是真的对你好?我将头埋入他的颈窝里,两颗滚烫的泪珠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滴在他裸露的脖子上,烫得他的心刀割般的疼,“姑娘——”“我不允许月歌那样作践自己!”我的声音带着哽咽,更带着心疼和气愤。
他的身子明显僵住了,许久才讷讷问道:“姑娘都知道了?”“月歌,你为什么会这样?若你有什么闪失,我该如何?月歌,你……你何苦拿自己的命与一个不相干的人赌气?”
“月歌不想让他进入画舫,月歌不喜欢他看姑娘的眼神,那眼神那般温柔蛊惑,只需看一眼,便会让人心神荡漾,月歌害怕……害怕失去姑娘,害怕不能陪在姑娘身边,也害怕姑娘这么快就厌倦月歌……”
“所以趁他扬起手指时,故意装作中了暗器掉入江中?月歌,你怎么这样傻?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啊,月歌为何为了他作践自己?”我抱着月歌喃喃的说,月歌忽然坐直身子,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看透我的心,“真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吗?那为何姑娘看他的眼神,全无往日的淡定无波,而起了让月歌恐慌的波澜,又为何姑娘不敢直视他,一直躲着他的眼神,姑娘是怕自己爱上他吧?”
“月歌——”愁郁浮上心头,沉沉的压着我的心,我看着月歌,眼神有些迷蒙,喃喃的说着,想要解释什么,可理由却那么苍白无力,“我没有像月歌说的那样……”
“姑娘——”月歌心痛的唤了一声,眉心紧紧纠结着,疼痛的目光像刀一样刺着我的心,我紧紧抓住月歌的手,似是辩解,又像是发誓,或者更像是警告自己总是被那双温柔多情的紫眸蛊惑的心,“月歌,我真的没有!我不会爱上他的!永远不会!”可是,真的不会吗?我的心,为什么给不了我坚定的回答?难道它已经被完全蛊惑了吗?
月歌沉痛的看着我,忽然红唇上扬,妖娆一笑,眼里全换上温柔妩媚,柔软的手指轻轻挠着我的掌心,“好了,姑娘,为什么要说这些没有根据的事情呢?像现在这样,只有月歌和姑娘俩人,不是很好吗?何苦去愁烦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呢?”“月歌——”月歌妖媚一笑,红唇覆上我的唇瓣,将我想说的话全部吞没。
月歌的吻很温柔,动作很轻很轻,似乎怕弄痛我,又似乎带着压抑的感伤,我闭上眼。
这样的感觉让我沉醉,不想结束,让我快乐得想飞,又让我感伤得如同饮下一瓢海的女儿的眼泪,甜美又苦涩快乐又悲愁的矛盾感觉充斥着我的所有器官,撞击着我的胸膛。
忽然有两滴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我猛的睁开眼,看到月歌的双眼已经模糊,往日的妩媚风情全然不见,我的心陡的就疼了起来。
“月歌——”
“若将来姑娘爱上了别人,也请姑娘不要忘记月歌,也请姑娘能偶尔来绝色楼里看看月歌,不要将月歌彻底抛弃,好吗?”月歌的声音有些哽咽,听得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我抱紧他颤抖的身子,心痛的吻去他的泪水,喃喃低语,“怎么会呢?怎么舍得忘记月歌?怎么舍得抛弃月歌?”
“姑娘如此说,月歌就当姑娘答应了,好吗?”月歌闭上眼,任由着我的亲吻,我抱紧他,坚定的说,“我绝不会忘了月歌,将来即便抛弃所有,也绝不会抛弃月歌!”月歌抬起眼泪汪汪的眼看着我,唇边展露一抹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妖娆笑容,“其实姑娘没有在画舫上揭破月歌的心思,是不是已经代表了姑娘的心里有了月歌的位置?”
“你说呢?”我坏坏一笑,抬起他精巧的下巴,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以后再也不许那样了!你伤害自己,我会心疼得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姑娘——”月歌妖娆妩媚的笑着,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与其让你把自己伤害死,我不如先杀了你,省得将来心痛!”我狠狠的说着,月歌只是妖娆笑着,媚眼如丝,神情撩人魅惑。
“说吧!想要本姑娘怎么杀死你?”我轻轻舔着他唇边的血丝,邪恶的说着,眉心的蛊惑图案妖娆的闪现着。
“是不是怎样死都行?”月歌妖媚的眼神勾魂似的扫过我的眼,看得我的心一阵酥麻,不由自主的点头,忽略了月歌眼里小小的算计。
月歌忽然拥住我,轻轻舔咬着我的耳垂,口里滚烫的热气尽数喷在我的耳里,惹得我的身子不住颤抖,目光开始迷离。
“月歌想……”月歌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妖媚,手指隔着布料揉搓着我的肌肤,惹得我的身体像被强烈的电流击过似的娇弱无力,“月歌想……成仙的死法……不知姑娘肯不肯……”这要人命的妖精把我弄得神志不清才问我肯不肯,这种状态下的我早已失去思考能力了,哪还能说肯不肯!
“姑娘肯不肯嘛?”月歌娇媚无限的低声问我,声音带着隐忍的低沉嘶哑,却更添魅惑性感,诱得我的心又一阵颤抖。
“姑娘……”见我紧咬牙关不吭声,月歌狠狠含住我的唇瓣。
轿外适时传来清奴的声音,“公子,姑娘,到家了!可以下轿了!”被坏了好事的月歌恼恨的瞪着轿外,语气前无仅有的暴怒:“到了就到了!嚷什么?本公子不知道吗?要你提醒?多事!扣一个月薪饷!”月歌吼完,扭头便对上我笑语盈盈的脸。
“我的月歌美人,何事如此恼怒?”我盈盈笑着,对他脸上隐忍的痛苦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整理好弄乱的衣饰,便对他伸出手,“走吧,我的月歌美人。”“姑娘先下轿吧,我……我呆会再下去……”月歌的脸上浮出可疑的红晕,柔若无骨的手有意无意的放在大腿间,了然的笑了笑,同情的拍了拍月歌的肩,“那月歌小美人先……先把身上的某些问题解决吧,我先走一步了。”走下软轿,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笑,笑得清奴和茗雨莫名其妙。
“姑娘笑什么那么好笑呢?说出来听听,让清奴也跟着笑一笑。”“不可说不可说!”我摆摆手,大步离开,人走远了,放肆的笑声还远远的飘来,让软轿里的月歌妖娆的脸上染上醉人的红潮,如晚霞般绚丽迷人,纤长白净的手指恼恨的揪着随风招展的华锦,撩人娇羞的小模样若被我看见了,可能又忍不住偷香吧?
天刚入夜,暮色还不是很浓,月歌刚走进公主的独立小院,便看到房间里堆满了各式精美礼品,每样看起来都价值连城。
“姑娘,这是谁送的礼呀?这般阔绰!”月歌娇笑着问道,心里却有些忐忑,自从几日前在软轿上遭遇的尴尬后,姑娘每次见他都会意味深长的笑,笑得他这几日都不敢见姑娘的面,心里虽然想得紧,却只能在姑娘身后偷偷的看姑娘一眼,不敢出现在姑娘面前,怕姑娘取笑。
“这是王府送来的聘礼!”我拿起一根红玉制成的玉簪浅浅笑道。
“聘礼?”月歌心里一惊,又看姑娘脸上幸福甜蜜的笑容,心下更是惊慌,声音都带着颤抖,“姑娘要出嫁了吗?”“不是我要出嫁,是月歌你要出嫁!”我微微一笑,低着头仔细打量着手上的玉簪,没有看到月歌突变的脸色,“王府的公主看上你了,要娶你过门呢,月歌,你看你多有福气呀,这些都是公主特地派人送来的聘礼呢!”“我不嫁!”月歌忽然怒吼起来,冲垂手站立在一旁送礼来的管家说道:“我月歌只是任人玩弄的qinglou小倌,配不起公主的高贵身份,麻烦告诉公主一声,就说公主的美意月歌心领了,月歌不想玷污了公主,还请公主收回旨意!”“这……”管家为难的看着我,我点点头,管家忙弯腰笑道:“老奴这就回去,把月歌公子的话转告公主!”“有劳了!”月歌的声音冷冷的。
“月歌——”我轻声叫他,摆摆手示意婢仆们都退下,月歌扔给我一个孤寂瘦弱的背影,空气有些凝滞压抑。
“这位公主很喜欢月歌呢,而且又是王爷膝下唯一的女儿,月歌嫁给她做夫妾,不会委屈月歌的。”“即便不是为妾,而是为夫君!月歌也不嫁!”月歌说着恼怒的将聘礼全扫在地上。
我垂下眼,没有看到月歌眼里的泪花,语气有些忧伤,“月歌真的不愿嫁吗?月歌不是喜欢我吗?”
“姑娘是嫌着月歌喜欢姑娘委屈姑娘身份了吗?”月歌猛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我,“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将月歌塞到别人手中?像扔垃圾一样?姑娘厌烦月歌了,说一声便是,月歌绝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姑娘!”我抬眼看他,眼里隐约有些泪光,看得月歌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却仍倔强着不肯松口,我苦笑着开口,语气有些失望,“我在月歌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无论如何,月歌不会嫁给任何人!”月歌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
“月歌,她真的很喜欢月歌,这些聘礼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呢,就连这红玉簪,也因她知道月歌喜欢红色,才自己绘制了图案,让最好的首饰工匠做的,她对月歌真的有心……”“姑娘不要说了!月歌不会嫁的!”月歌说着冲了过来,一把夺下我手里精美别致的红玉簪,用力折成两段,扔在地上。
在红玉簪碎裂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我缓缓闭上眼睛,任眼泪流回心里,“月歌真的不愿嫁吗?”“若姑娘执意要逼月歌,月歌只有一死!”月歌美貌妖娆的脸上出现坚决的狠意,我苦笑一声,轻轻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了!”说完,便不再理会房间里呆立的月歌,扬长而去,空留下一室宜人的清香,和月歌脸上滚烫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