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罢了!”
“廖将军,去把陈留郡府的各种支出账册,以及赋税进项等等,都给搬到这里来。”
“本公子今天要查账!”
曹熙冷冷开口,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可不是寻常百姓,而是扎根多年的世家大族。
他们的一切,与这陈留郡息息相关!
有经商的,有做官的,有从军的。
就算想要平白无故弄死这群人,那也必须得有理由!
与其慢慢去查这些世家大族有没有附逆张邈,还不如从别的地方入手。
谁敢说自己屁股干净?
此刻,本来在庭院中奔忙穿梭的奴仆们全都停下了脚步,一趟趟往返于曹熙书房和文库档馆之间,累得半死。
不是再故意刁难他们,实在是曹熙看的太快。
他的窍门,是不关注文字,只关注数字!
二千年来,古音古文几经变迁,但是十个数字的用法却是共通的。这点从多项出土的竹简中已经得到证实。
而曹熙不仅能读懂数字,还善于归纳总结,挖掘数字背后的规律。
他特地命廖化买来未经裁剪的大幅左伯纸,以一条墨线划分左右,亲手出整个零陵郡近三年的财务报表!
历年赋税,哪些是收缴郡县的,哪些是上缴州府的。
哪些是应收未收,哪些是应付未付,在各自科目下一一清楚罗列,井井有条!
还有人口,中平六年至兴平元年一共迁入多少户,迁出多少户,缴纳赋税多少,出徭役多少等等……
曹熙算是下了狠心。
不把这群狗东西全部送上去砍头,誓不罢休!
只见曹熙从午时开始,一直水米未进,就连决定的午时出征,也暂时放到了下午。
他的唯有身边的廖化,和时而当磨墨掌灯的书童。
“嗯……编年计册,杂而有序,看来陈留郡的郡丞用心办事,能力很强……”
曹熙不动声色,说着说着,他的眉头突然一紧,接着像个大孩子笑出声来:“哎,还是让我抓住了一个漏儿!”
“根据这中平六年的统计,全郡大约一万八千余户吧,可为何到了兴平年就只剩下不到一万户?”
“虽然可能是战乱导师是北人南逃。”
“但这账怎么越计越抽抽呢?”
“难道南逃百姓全都掉进长江淹死了不成?”
这些不是小事,汉朝的人头税是重要的税收,少去了这么多人口,那税收就会减少很多。
“还有这军报好像也有问题……”
“郡兵半万,可是几次草寇作乱流民造反,却总是能迅速剿灭……”
“什么意思”
“故意谎报军情,为的就是从里面捞钱?”
就这样,曹熙越看越为心惊,陈留都他娘的这幅卵样了,居然还有这么多贪官?
两个时辰后。
当廖化再次端着饭时走进时,眼前除了公子气定神闲的背影,还有整整三尺高的黄纸长卷。
“卧槽,五年……五年的账,竟然两个时辰就理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