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震惊的望着她,颤抖的说:“离婚对你来说,就这么容易说出口吗?”
“踩着自己的心说这句话没有什么说不出口,当你处在我的位置,你就会明白我的无奈。”
司徒兰心的眼底盛满了疲惫,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和痛苦的,她真的已经快要被残忍的现实压得喘不了气了。
上官瑞明白她心里的痛苦,亦了解她的压力,他心疼的抱住她:“兰心,我们不一定非要走上这样极端的道路,现在医学发达,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卵子和精子让别人替我们孕育我们的孩子……”
司徒兰心哭着摇头:“没用的,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却再一次被现实击碎了。”
“为什么没用?”
“妈妈已经打过电话向美国的好友adiana咨询过,我吃的药不适合提取宫外卵子受孕,只有在我自己的子宫内才有受孕的可能。”
想到那一天,婆婆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的心真的痛得无法言喻,任何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而她吃的那些西药,已经把卵子变得异常脆弱,就像是一个跟母亲生活了十几年的孩子,突然间换个环境,根本就无法适应。
“那我们就等一等,等你的病治好了,到时候我们再要孩子。”
“那要是一直治不好呢?”
上官瑞愣了愣:“治不好的话我们就领养。”
“说来说去还是要领养,公公说你已经是三十岁了,男人在这个年龄还没有孩子的话,是会被人瞧不起的,我可以等,可是我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你,我不想让别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你结婚这么久却连个孩子也没有。”
“我无所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有所谓,我在乎别人对你的闲言碎语。”
司徒兰心哭得泣不成声:“瑞,就算我求你了,你答应吧,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的病能不能治好真的是个未知数,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压力也一天比一天沉重,也许只有这个家里多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的身上流着你上官瑞的血液,我才能喘口气,我的心里也才不会有那么深的愧疚感……”
上官瑞额头青筋突起,他突然什么都不再说,转身出了卧室,蹬蹬的下了楼。
“你们是不是要把兰心逼死你们才甘心?!”
站在楼下的客厅里,上官瑞歇斯底里的质问父母,上官老夫人脸色苍白的上前解释:“瑞,你冷静一点,我们……”
“让我的妻子来劝我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明知道她别无选择,还逼她答应,你们难道一点良心都没有吗?在我痛恨你们对唐琳父母做出的那些龌龊事时,是谁千方百计的把我弄回了这个家,让我打消了对你们的恨意?如今,你们重新拥有了你们的儿子,却不再顾虑媳妇的感受,这就是你们做人的原则吗?!”
“他们没有逼我。”
司徒兰心追下了楼,站在上官瑞身后,哽咽着喊道。
“是我心甘情愿答应的,请不要再责怪任何人。”
“你不要说话!”
上官瑞愤怒的吼道,继续质问父母:“传宗接代真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即使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也依然无所谓的地步?领养的孩子怎么了?是谁规定有孩子就一定要流着自家的血液??”
“如果不流着自家的血液,那就算不得一家人,算不得一家人,就永远不可能跟我们同心。”
上官汝阳也是大声的反驳。
“是要再一次逼我离开这个家吗?”
“就算你离开这个家,我的立场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我都可以退让,唯独这件事,我的立场绝不会改变。”
“没有儿子了,你守着你的立场还有什么用?”
“没有儿子香火断了就断了,但只要有儿子一天,我就绝不答应领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上官汝阳表情凝重,第一次跟儿子较起了劲。
“那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有儿子吧!”
上官瑞转身欲走,上官汝阳吼道:“你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所有的家业我就当你放弃了。”
司徒兰心听到公公的话,心如刀绞,她疾步冲到上官瑞面前,哀求说:“瑞,不要走,你所有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再因我失去了一切,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家产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稀罕。”
上官瑞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突然,老夫人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妈——”
“夕蔺——”
一阵惊慌的呐喊,上官瑞终是不忍,折回了脚步,几个人围着老夫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往她嘴里塞药,一番折腾后,老夫人终于醒了,凝望着儿子虚弱的说:“你要再离开这个家,我就不活了……”
上官瑞双拳紧握,突然像一头野兽疯狂的吼道:“好,我答应,如果这是你们希望的,那就这样来吧!!”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兰心,转身愤怒的走出了家门。
司徒兰心蹲在地上伤心的哭了,上官瑞难过,她的心又何尝好过?她才是那个,最难过的人啊……
凌晨一点,上官瑞也没有回来,司徒兰心就在客厅的门外,抱着双臂耐心的等着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公婆轮番来劝她回屋里休息,她却固执的一定要等到上官瑞归来。
二点整,她终于等到了上官瑞,看到熟悉的车灯向她直射而来,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急忙向他迎上去,却没想到,面对她殷切的目光,上官瑞像个陌生人一样从她面前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