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我是乾州保健局的首席专家林超,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病人了,你所有的治疗方案由我来制定。”林超道。
程兰没有回应。
倒是其他人有不小的反应。
专家们忿忿不平这么年轻居然能当上首席专家,看热闹的则惊讶于林超的人脉和关系,一堆人唯一有一个观点很契合。
那就是林超的医术绝对小于关系。
林超也懒得解释,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而黄子清一干专家见状,不禁眼中满是笑意。
“林专家啊,她就是这样……”院方领导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程兰,赔笑道。
林超依旧保持微笑,对程兰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支持三天了,孩子和丈夫也忙,你不打算为自己争取一下?”
程兰依旧不为所动。
“下病危通知书吧。”黄子清道,“乾州最厉害的专家,给你看病你都不愿意,还有谁能救得了你?作为病人拒绝治疗,我们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林超轻摇了摇头,这个黄子清,当真是欠收拾,他可不认为黄子清是在帮他出气。
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故意以他的口吻来恐吓病人,让他落个没有本事和病人沟通,只能用权势胁迫病人的印象。
“不,不能下病危通知书。”程兰终于开口了。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惊恐的想去看黄子清,只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无法将眸子真正移到黄子清身上,给人一种气若游丝,有种即将油尽灯枯的感觉。
门口许多围观的人看了不忍,不少人忍不住叹息,说着‘造孽’之类的同情的话。
黄子清道:“你又不肯遵从医嘱,那怎么医你啊,要么老老实实听医生话,要么就乖乖等死。”
林超面色不悦,扫了黄子清一眼。
黄子清眉毛一挑,道:“林专家,下病危通知书吧,我看啊,这病人是一心求死,你也别多费力气了。”
“闭嘴!”林超双眼微眯,怒视着黄子清道,“黄专家看来很喜欢发言,回头我向卫生部门建议一下,把你定为发言人。
如今医患关系紧张,就需要像你这样能言善辩的人来面对普通群众。”
黄子清嘴角一抽,脸色通红,想说话反驳却不敢再张口了,林超的目光如刀,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猫盯着的老鼠一般。
“哈哈。”外边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哄笑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专家,被吼得跟小鸡仔一样不敢吭声,太解气了。
听到众人的笑声,黄子清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他不敢再出声了,林超的气势实在太强,想到刚才被盯的那一眼,他都有些心有余悸。
林超不再管他,而是和颜悦色的继续劝说着程兰。
“林专家,黄专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劝这病人听医生的话,只是说方式有点过激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林超也把目光移到了这人身上。
这是个白发苍苍,拄着一根蛇头杖的老者,老人留有半尺长须,面色慈祥,一身青色唐装,看上去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
林超淡淡一笑,道:“褚老,一直久仰大名,想向您请教一二,只是一直不曾有幸遇到您老,现在有幸得见,不如指点一二?”
褚老名为褚时健,年逾八十,在乾州保健局有些年头了,之前他还做过乾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乾州省第二人民医院的院长,手下门人甚众,甚至有一些走上了高位,可谓是乾州省的医学界泰斗。
林超在南平的时候就听过这人,这人名号响亮,风评却不怎么样,不过林超向来不是听信传言之人,他有自己的判断。
至少,褚时健的医术是很厉害的,他看过有关褚时健的一些诊断报告,虽然比不上他十分之一,但也有方景瑜六分火候,至于风评,接触了才知道。
“指点谈不上,聊聊倒是可以,林专家以二十岁的年龄,坐上乾州省第一名医的位子,能和你聊聊医学上的事,也是我的荣幸啊。”
褚时健见林超这么说,老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那……褚老先上手?”林超站起身来,让出了程兰床边的位置。
“哈哈,林专家,你可不能偷奸耍滑啊。”褚时健笑了起来,“今天是你的欢迎会,来这里是专家互动,该是你展示医术的时候,你拉我充数,当心他们不服气。”
林超道:“互动环节不急,这个病人如果被褚老治好了,那就换一个病人给我嘛,病人为重,我们的医学较量为轻,我相信褚老也不会因为比试的原因,而故意不出手救治吧。”
“那是自然。”褚时健笑着点点头,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抓住程兰的手,道,“不过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真要我上手?如果真被我治好了,这可是你一个无法洗刷的污点呐,始终会被人揪着不放的。”
林超摆了摆手,道:“医生不能这么狭隘,能治好病人才是第一位的,用不上我才好呢,这证明没人得重病。”
“林专家倒是胸襟宽广,好吧,我这就上手试试,不过这位女士的病症,虽不是很严重,但拖到现在,她身子已经几乎要垮了,恢复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林超淡淡一笑,道了句好,有什么问题都由他负责。
褚时健这是把丑话说到前头呢,万一治不好也不关他的事。
这一点倒也无可厚非,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医生不是神仙,他尽力了就好。
黄子清和一众跟来的专家,纷纷面带笑容,尤其是黄子清,眉眼中皆是得色,好像什么心愿达成了似的。
林超懒得去计较,之所以让褚时健上手,只不过是他让众人服气的手段罢了,他刚才上过手,以程兰目前病症的程度,别说褚时健了,哪怕是方景瑜亲来,也要用上九分的力气,程兰的气息已经非常衰弱了,衰弱到已经无法用药的地步。
即便现在选择灌肠,程兰都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