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娇容被她问的有点迷糊,“什么哥哥?”
云子衿急了,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你不是派人跟踪她吗?没发现她还有家人吗?今天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哥哥快跑,她怎么会有哥哥?她一直不都是没爹没妈没亲人的吗?”
电话那头也听出来女儿语气里的不同了,梦娇容眯着眼睛,嘴角勾着阴狠的弧度,“衿儿,看来这位米小姐的身世,不简单呢。”
云子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急急附和道,“妈,你快去调查调查,我就说这个臭婊子的过去,绝对没那么干净,未婚先孕,家世不详,恐怕里面隐藏着更加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两人正在打电话,忽然三辆警车呼啸而来,云子衿匆忙挂断电话,开车扬长而去。
米菁被云子衿下黑手这件事情,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警察来医院录口供,米菁说自己遇到了几个小偷,跟他们搏斗的时候才伤了自己,至于那车货,她说是自己抽烟的时候不小心才导致的。
她不追究责任,警察没办法立案,只能作罢。
白七对于她这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行为快气到暴走,但是冷静下来后,她又不得不去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和残酷的社会。
七米本来就因为各种谣言摇摇欲坠,现如今再出现大批量货被火烧的新闻,恐怕不到一天之内,那些闻风而动的经销商不仅会再考虑她们,还会破坏七米这块招牌。
七米是米菁和白七的理想寄托,也是米菁的精神寄托,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玷污。
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现在怎么办?”白七迷茫的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像挤在一个胡同里的蚂蚁和大树,拥挤压抑的让她想流泪。
米菁脸上和耳朵处都包着纱布,她慢慢做起来,靠在床上,相比于白七的极致悲伤,她显得冷静很多。
“小七,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七米最差的结局,就是回到原点,随它去吧,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得选择。”
白七转过头,眼眶都红了,她吸着鼻子看向米菁,“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明明一个月之前,她们还去a市最奢华的商场目睹了七米的繁华,那时候她们有那么多的合作商可以选择,金钱和名誉,镜头和信息,都是围着她们的,可是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呢?
米菁淡漠的道,“现在账上还有多少?去收收吧,能收回来多少是多少,把工厂的钱和员工的工资都发出去。”她停顿了一下,眸子暗殇,“让他们都回去吧。”
白七不甘,“为什么让他们回去?咱们重头开始不就好了?”
米菁冷着脸看着她,这是白七第一次见米菁这种表情,可怕,肃穆,绝望,心疼,不舍和冷静,这张娃娃脸上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去吧!”她像是疲累到极点,侧身躺下,背对着门,脸朝向窗外的光明,单薄的身子落寞又孤独。
七米倒闭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a市。
大家都在茶余饭后议论纷纷,聊起那个白手起家的女人,聊起她的风云往事,有的人称赞,有的人会酸酸的来一句,那种女人,不就是靠着男人上位的吗,现在没了男人,立马就倒了,意料之中。
也有的人说,云家大少最花心,玩过女人无数,七米的老板只是其中之一,云大少玩腻了,所以扔了,下场真凄惨。
人云亦云,各说各话。
米菁把自己关在家里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顾凌飞带走了小米,空出空间来让米菁静养。
这天下午,米菁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她说着让人很难分辨的方言,说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情之后,米菁才反应过来。
“姜嫂,怎么是你啊?”米菁麻木淡漠的脸上难得有所起色,她惊喜的叫出声。
说起姜嫂,就是一个很长的话题,简短点来说,米菁怀着小米的时候,逃到那个镇上,就是姜嫂给了她一间房和一张床,姜嫂是她那段地狱般的日子里,唯一给她温暖的人。
后来她生了小米,离开那里后,便和姜嫂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姜嫂现在竟然知道了她的电话号码,还主动打来电话。
米菁原以为她们的谈话会很愉快,可是姜嫂开口闭口都是哭穷,她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米菁,又从别的地方打听到米菁的手机号码,这才急匆匆求救来了。
姜嫂家一个独子,今年上半年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发生事故,断了一条腿,被人抬着送了回去,刚开始那家工厂的老板还给他们送治病钱,可是上个月开始,他们就联系不到人了。
现在她儿子的腿部感染,有可能会殃及生命,她着了急,就想起了那年落魄的母子俩,现在至少做了大老板,肯定有钱的,所以找了过来。
按理说,以米菁现在这种状况,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再去管别人家的事情,但是她心里对姜嫂的感恩远远超过了其他,所以她在听完姜嫂的哭诉后,将自己所剩不多的钱都打了过去。
她又回到了身无分文的尴尬地步。
但幸好,房子和车是她全款买的,住和代步有着落就行,工作嘛,明天再出去找呗,她这么安慰自己,可是越安慰她鼻子越酸,最后她慢慢跌落在冰凉的地上,把头埋进臂弯里,不停抽动的肩膀预示着她哭的有多激烈。
……
莫家豪宅内,莫靖远正坐在真皮沙发上看报纸,管家老钟走了进来,负手而立。
“老爷,少爷说他过几日就回来。”
老爷子将金丝框的眼镜往上扶了扶,“嗯,知道了,把他的房间收拾好。”想起上次孙子歇斯底里的发作,他就心有余悸,放下报纸,严肃的道,“把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一粒灰尘都不能放过。”
管家即刻应道,“是,老爷。”
“莫爷爷,子衿来看您啦!”一声矫揉造作的甜腻女声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