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温润和善的声音响起,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乐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将装着字条的罐子递给旁边的小太监,给太子送了过去。
太子接过罐子,随意翻了几张打开看了看,便都放了回去。
“这里面有些事情,并非男女皆可,比如跳舞。”
“不会跳舞,那便舞剑呗!”
“也并非人人都会舞剑,若要抽中什么便做什么,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且人人都要展示,怕是这宴会到子时也结束不了。”
乐安皱起眉头,“那皇兄想要怎么办嘛!”
太子看了眼面前的罐子,转身对着旁边的小太监。
“你去,再拿一个罐子,将在场诸位姓名按照礼单誊写一份,裁成字条放进去,交给公主,公主若是抽中谁,便由谁自选才艺以娱宾客。”
一盏茶的时间,小太监便带着装着做好的字条的罐子立于乐安公主身边,乐安伸出手,在罐子里转了一圈儿,掏出一张字条展开来看。
“云舒县主?”
乐安看着自己手里的字条,愣了愣。
沈云舒也愣了愣,她也没想到第一个就是她自己。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随便弹一首曲子呗!
“早就听闻云舒县主才貌双全,六岁通音律、七岁会作诗、八岁便能自创舞蹈和乐曲,想必今天云舒县主定能让我们大开眼界,自创一首曲子让我们开开眼?”
一旁从宴会开始之后,一直没有跟沈云舒他们搭过话的相宜县主突然开口。
沈云舒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相宜县主,让这位相宜县主开口便阴阳怪气。
不过虽然这位是云亲王的女儿,却和她同为县主,不止与她品级相同,而且她爹即便只是异姓王,论品级也是和云亲王平起平坐的,沈云舒自然不怵她。
“相宜县主过奖了,坊间传闻难免有些夸张,云舒愧不敢当,现场自创若是不好难免引人笑话,云舒年岁还小,面皮薄,有些怯场。”
沈云舒一句年岁小、怯场便把相宜县主怼了回去。
毕竟论起年岁,在场的人里面沈云舒可以算是最小的了,相宜县主整整比沈云舒长了三个年头,沈云舒直接点明岁数,相宜县主便有些欺负小孩子的嫌疑。
“就是因为云舒县主小小年纪美名远扬,我便想亲眼看一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呀!”
换句话说就是她不相信,她认为沈云舒的名气就是自己找人瞎传的。
乐安眼睛一瞪,看向相宜县主面色有些不善。
“相宜堂姐好不容易来一趟都城,就这么几天时间不好好看看都城的风景,坊间传闻倒是听了不少!不过不知道云州的贵女是不是不善诗书,怎的让堂姐这般执着于别人的才名?”
李相宜被乐安的话怼得有些生气,却无法反驳。
“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才气,试试不就知道了?何必推诿,平白让人生疑。”
即便有乐安公主帮忙说话,李相宜依然不愿意放过沈云舒。
李氏皇族向来阳盛阴衰,女子极少,也就到了明皇这里,多生了几个公主。
所以即使是亲王之女,只是一个县主并非公主,她也依然备受重视。
可是现在不过是区区一个大臣之女,只是皇帝抬举才成为了异姓王,他的女儿居然都能够被封为县主,跟她堂堂皇族血脉平起平坐。
她本来就对这件事颇为不屑,尤其是来到都城之后,听到了沈云舒才貌双全的名声,心里更是生气。
云州是她家的地盘,她父王经营多年,她才好不容易压过了云州所有贵女,得了个云州第一才女的名号。
可如今天子脚下,一个异姓王的女儿居然如此放肆,今天她就是要戳穿沈云舒的假名声,她就不信一个刚过幼学之年的黄毛丫头能有多厉害。
沈云舒看着李相宜那副好像看透了什么秘密的样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既然相宜县主想看,那云舒便作吧,毕竟相宜县主远道而来,就这么点子愿望,云舒总不好驳了相宜县主的面子。
乐安,把你的筝借我可好?”
乐安小公主对琥珀挥挥手,让她把自己的筝拿来。
沈云舒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脑海里过着都有什么曲子是可以在这时候弹奏的。
她可不像那些小说里的女主一样,上来在皇宫宴会里弹什么沧海一声笑,那曲子适合江湖,不适合皇宫,真正的皇族中人,不会觉得一个世家贵女弹奏一首充满江湖豪气的曲子,是什么特别值得夸耀的事情,尤其是这首曲子以后还要被打上是她自己所做的标签。
琥珀取来乐安的筝放好,沈云舒淡定的走过去坐下,玉手轻抬,一首如山涧清泉流淌而过的清亮之音随之响起。
“红罗裙,金团扇,胭脂伞~
青竹笛,珩玉环,白玉冠~
君不见,春雪映斜阳,花瓣落清涧;
君不见,枯树抽新芽,老翁换酒钱。
青山常见,晨雾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