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苏暮晚手里握着一只玻璃杯,神色从容的讲着从萧煜城那听来的事情。
一直不理解她与盛天朗无冤无仇,盛天朗为何要加害他,现在得知自己真正身份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盛北淮皱着眉头攥了攥拳头,咬牙道:“盛天朗个畜生!”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苏暮晚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事实,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承认而改变。
但这种证据之于她,仅仅找到了生命的溯源而已,认不认亲,回不回盛家是另外一回事。
她冷眼看着盛北淮提起来盛天朗咬牙切齿,心说,儿之错父之过,儿子教养成这样,你做父亲也逃脱不了责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可以预知和盛北淮的关系,那么,她一定会躲着他走,不让这一切发生。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又如何,没有养育之恩,根本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盛北淮本想像小时候一样抱抱苏暮晚,摸摸她的头,苏暮晚却拒他千里,还不如没揭穿关系之前亲近。
寻找了几十年的女儿,却不认他,他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狠狠锤了一下,钝钝的疼。
盛康看出盛北淮的纠结与痛苦,对苏暮晚说:“盛先生这些年从未放弃过找你,为了找你,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精力。盛太太也因为你心生自责,郁郁而终。”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不想跟你们盛家沾上关系,那样起码能留一条命!”面对盛北淮的激动,苏暮晚反应很平淡。
但她的认知概念里,她身上的毒是盛天朗种下的,盛天朗是盛北淮的儿子,盛北淮难逃其咎。
盛康看向盛北淮,盛北淮眸色之中更添一份伤痛。
以为找到当年丢失的孩子就可以皆大欢喜,殊不知人找到了,那个孩子却不认他,这比一直没找到孩子更让他难过。
盛康张了张嘴,想要再为盛北海多说几句好话,盛北淮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假装释然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对苏暮晚说:“没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这辈子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就该知足了,不能再奢求其他!”
他朝小泽拍拍手,张开双臂,“来,小泽,让外公抱抱!”
像是听故事一样听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的小泽,懵懂的了解到,他的妈咪很小就被人弄丢了,妈咪的爹地找妈咪找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眼前整个面容慈祥笑容儒雅的爷爷就是妈咪的爹地,妈咪却因为他爹地的儿子害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认他,妈咪的爹地看起来很不高兴。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理解力,高智商真不是盖的。
小泽看看苏暮晚,哒哒哒的跑过去,很有眼力价的,脆生生的叫了盛北淮一声,外公!
盛北淮感动的热泪盈眶,这辈子还能看到他们老盛家后继有人,死而无憾了!
“诶,我的宝贝!”
盛北淮把小泽紧紧搂在怀里,亲了亲,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一个绿的发光的玉佩给小泽戴上,“第一次见面,外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你的,这是我们盛家祖传的玉佩,现在赠与于你,希望我们小泽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小泽拿着那枚玉佩对着阳光照了照,里面竟出现一个碧血金龙,金龙张牙舞爪,姿态甚是威猛,当真是个好物件。据说盛家最落魄的时候,有人出价黄金五百两,盛家老祖宗都没将此物卖掉。
“外公,这个玉佩是干什么用的啊?”小泽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的看。
小泽每叫一声外公,盛北淮的心结就解开一分,苏暮晚不认他的那份伤心也淡了几分。
“逢凶化吉保平安。小泽你收好了,别弄丢了哈!”
苏暮晚经常跟珠宝打交道,自知此玉佩不是凡品,小泽一个小孩儿哪受得住这么贵重的东西,想要阻止,盛北淮却把玉佩的绳子打了一个结,给小泽放到衣服里面。
她刚要开口说话,管家领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匆忙进来。
“盛先生,有客人找。”
其中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房车,公事公办的问:“这是谁的车?”
苏暮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的站起来,“我的,怎么了?”
“你把车借给什么人了?”那人又问。
苏暮晚看了一眼麻三白,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我一个叔叔。”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拿照片的那个警察说:“你叔叔于今天上午十点四十分驾驶此车,在霍连高速上逆行,与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相撞,车翻人亡,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完成相关善后工作!”
苏暮晚身体一晃,睁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麻三白突然疯了一样,呜咽着冲出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