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苏暮晚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说属于她的资产已经找回,让她去警察局办理相关手续。
刚开始他还以为遇到了骗子,态度生硬的拒绝,并干脆果断的挂了电话。
电话又响起,那个警察简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苏云已经落网,正在押解回国的路上,她这才半信半疑的去了警察局。
她和苏云的事是一位叫陈罡的中年警察办理的,当他拿着一叠资产证书和相关文件递到苏暮晚手里时,苏暮晚惊得说出不话来。
有生之年,竟然让她等到了这一天,她母亲生前留给她的财产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她的手里。
她拿到这些东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去了从小长大的地方,那是一栋老式别墅。
别墅虽老,但处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这一片,像这样的别墅已经炒到一栋上亿的天价。
苏暮晚拿着钥匙,抑制着内心的激动,缓缓开启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里面长久不住人,落叶也枯草积攒了一大片,入眼是大片的灰色。
但落在她的眼里,却是属于岁月的味道。
她的母亲江南月是个诗情画意的女子,家里的一草一木一一灯一盏都是她亲手打造,整栋别墅成中式风格,每一块儿砖瓦都有着它特殊的意义。
穿过院子,进入到别墅里面,家具上落了一层的灰,值钱的字画古董已被苏云全部卖掉,但有一幅画像完好无损的挂在偏厅的墙上。
这是她八岁那年,她母亲江南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亲手为她画的油画。她趴在洁净的窗户上,单手托着腮,一脸天真的凝望着远方。
不论从色彩和构图,这幅画堪称是江南月的巅峰之作,当年这幅画在花坛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记者来家采访,问她,为什么画了这么好的一幅画,她是怎么突破自身瓶颈的?
她回答是,爱!
是她对女儿的爱让这幅画有了生命,是她对女儿的爱让这幅画有了灵魂!
当时苏暮晚年纪尚小,不懂江南月说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时过境迁,十九年后的今天,当她再次站到这幅画前,回想着江南月当年说这些话的神情和语气,她才真正懂得,母亲是那么爱她,倾尽所有的爱她,即使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仍爱的毫无保留惊天动地。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苏暮晚在画前驻足了半个小时,已是泪流满面。
吴妈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跳跃,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把眼角的泪水抹掉。
“喂,吴妈!”
“大小姐,苏云被抓了你知道吗?”
警察不止通知了苏暮晚,还通知了吴妈,吴妈刚从警察局做完口供回来,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暮晚,殊不知苏暮晚早她一步知道了这件事。
隔着话筒她都能感觉到吴妈的喜悦,好容易制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现在就在我们家!”
吴妈沉默几秒,惊叫:“你去了御景花园?”
“嗯。”
“那些被苏云拿走的东西都回到你手上了?!”
“嗯!”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吴妈说着说着,在话筒里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活着等到这一天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租房子,到处搬家了,我们……我们有自己家了!”
两个相差三十年的女人在电话里互相哭泣,一个嗷嚎大哭,一个默默流泪。
过了一会儿吴妈抽抽鼻子,又说:“大小姐你别动,我现在也过去,顺便再找几个人,赶紧把家打扫打扫,我们赶紧搬进去!”
苏暮晚哭着笑了笑:“不急。”
“怎么不急,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七年,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住了。外面再好,也没自己家住着舒服。你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就行。”
吴妈没再等苏暮晚说话,径直挂了电话,她是个行动派,性格又有点急,想必已经开始电话联系家政往这边赶。
苏暮晚用手抹去画像上的浮沉,看着自己年幼时的眉眼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她何曾不像吴妈一样着急,吴妈打不打这个电话,她今晚都决定睡在这里。
脏点怕什么,没有被褥怕什么,这是她的家,她的避风港,只要人在家里,就已足够。
“叮铃铃……”
她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以为又是吴妈打来的,其实是马楚楚。
“苏姐姐,我家老夫人下楼不小心帅了一跤,现在晕迷不醒,家里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我好害怕!”马楚楚一边说一边在电话里嚎叫。
“你先别哭,先打120!”苏暮晚一边说一边大步往外走。
“120打过了,但是我家这边正在修路,近路车子开不进来,远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呜呜呜,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苏暮晚挂了电话,把大门钥匙放到青石板下面,给吴妈发了条信息,然后拦了辆车,朝着盛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