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很快就意识到了,她的神色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我瞧不见了,是吗?”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子安沉默了一下,道:“暂时性的,有可能是脑颅受伤压迫眼部神经线。”
“嗯,没事。”她说,摸索着拉住阿九的手,“我的眼睛早就瞎了,瞎了许多年。”
她的尾音有轻微的叹气,几不可闻,她的语气语速都是十分平静的,不带一丝的怨恨,但是,听在子安和慕容壮壮的耳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她如果是很激动地说或者是夹着怒气说,悲伤的色彩还不会这么的浓烈。
“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子安忍住心头的怒火问道。
“我们在哪里?”袁氏反问。
慕容壮壮回答:“夫人,我们在医馆里,你有话只管说,本宫在这里。”
袁氏神色一松,“公主也在?好。”
她拉住子安的手,坐了起身,子安在她腰间和后脑塞了一个软枕,医馆大夫便递上来一杯水。
子安伺候袁氏喝下水,然后道:“经过是怎么样?夏槐钧为什么要把你推下去。”
袁氏摆摆手,“不是他……”
壮壮神色一怒,“你还为他说话?刚才你还说是他们推的。”
袁氏道:“公主稍安勿躁,夏槐钧不在马车上,是陈玲珑母女推的。”
“为什么?”壮壮怒道:“她们为什么推你下去?”
袁氏淡漠一笑,“我在宫中说的那些话,让她丢尽了脸面,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只是我没有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连等到回府都不愿意,在半路便下手了。”
“这辆马车,没有侍卫跟随,只有车夫送你们三人回去?”子安问道。
“这一次入宫本来就没带多少人,其余的都跟着他走了,只吩咐车夫送我们三人回去。”袁氏说。
“就因为你在宫里说的那些话,她们就要推你下马车?这般歹毒,还了得?”慕容壮壮生气都很,天子脚下也敢这样妄为,这陈玲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这袁氏好歹也是一朝丞相的夫人啊。
袁氏道:“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慕容壮壮看着子安,“你说怎么处置她们?你只消说,我一定帮你。”
子安坐在床边,掀开裤管,裤管里用绸带绑着一把匕首,这是慕容桀送给她的。
她抽出匕首,玄铁的寒光带着青幽的颜色,显得异常锋利。
她缓慢地说:“我以前听闻人家说,兵器也是有生命的,它会懂得跟随主人,但是,主人必须先要以血祭它。”
慕容壮壮看着这把匕首,觉得很熟悉,随即想了起来,“这是皇兄当日送给老七的,老七送给了你?他可是把这把匕首当成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