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抱臂看了宋繁花一眼,没应这句话,转身冲莫志德说,"带宋姑娘下天壁山。"
莫志德应一声,走到宋繁花身边。
云苏往宋繁花的脚上看一眼,眉心蹙了蹙,却什么话都没说,跟着秦陌走了。
四个人下了天壁山后就直往森林死地去,之所以这么赶,是因为宋繁花一路上都在催促。
秦陌是忍无可忍,但念在云苏的面上,他忍住了,所以,一到森林死地,秦陌一句多余的关心都不说,直接指着黑雾林,对宋繁花道,"去吧,段萧就在里面。"
宋繁花不犹豫,不纠结,抬腿就往那个方向走。
云苏往她面前一挡,用着沉沉的冷静的语气对她说,"不能去。"
宋繁花道,"让开。"
云苏道,"你若真为了段萧好,就在这里等着,你若进去出了什么事,就白费段萧这一趟天壁山之行了。"
宋繁花眯了一下眼,她当然知道云苏的意思,无非是说她若进了黑雾林而没有出来,那段萧做的一切全都要付诸东流了,可谁说她进了黑雾林就一定会出事?
宋繁花抿抿嘴,不耐地说,"你让开。"
云苏皱眉,眉色严厉地问,"非要进去?"
宋繁花道。"必须进。"
云苏脸色冷寒,心腔密密地撒着针钉,为了段萧,她真的连死都不怕吗?云苏冷笑一声,不再拦宋繁花,任她在他眼前,进了黑雾林。
秦陌见宋繁花消失了,看一眼云苏,对他道,"你要不要进?"
云苏道,"不进。"
秦陌当真看不明白云苏了,他挑挑眉,不解地问,"为何不进?"
云苏勾唇冷笑,头一扭,直接走了。
秦陌郁闷,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秦陌当然不会认为云苏不进黑雾林是怕死,以云苏的能力,他进了黑雾林,也是能够轻而易举走出去的,可他为什么不进?
秦陌百般想不明白,见云苏走了,他只好也进了黑雾林,毕竟,他得亲眼看一看段萧是不是真的活着走出去了。
莫志德见秦陌进了黑雾林,他也跟着进去。
宋繁花的脚受了伤,虽然包扎过,可刚刚那个狼咬的太狠,恢复的时间又短,是以,走路极不方便,也极慢,一不小心脚尖挨了地就会疼,可她不管不顾,脸上也没表现出半分痛苦来,就不疾不缓地一步一步挪进那道漆黑的林子。
黑雾林的由来也是有历史渊源的,仙魔大战时期,魔帝梵尤肆虐人间的第一个据点便是黑雾林,而黑雾林之所以这般恐怖,也是因为这里曾经是魔帝梵尤的栖居地。
魔帝梵尤住在这里,断不可能让别人欺近,是以,但凡进了黑雾林的人,都会失去五感,变成痴呆,然后变成魔帝梵尤的掌下血魂。
是以,黑雾林里的雾,其实都是血。
只不过,浓的太沉,又被魔气感染,便渐渐地成了黑色。
可血太多,浓稠不尽,也就成了弥散不开的雾。
只不过,魔帝梵尤死了千百年。而千百年的历史演变,这里的血腥气没了,可雾却一直凝聚着不散,或者,凝聚不散的不是雾,而是怨气。
所以,其实走出黑雾林很简单,只要以魔血引路就行了。
但可惜,这世上已没有魔,也就没有魔血。
而人类想要走出黑雾林,只能靠霸气和能力,而这种霸气和能力又绝非一般人能拥有,所以十三铁骑能轻松穿越黑雾林,在更深更危险的地方安营扎寨,可想而知,这些兵,到底有多强。
传说中的兵种之后,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宋繁花进了黑雾林。五感全部消失,眼睛睁着却看不见,耳朵竖着却听不见,手摸任何东西都是无感的,当然,她看不见,也就摸不到旁的东西,宋繁花试着摸了摸自己的手,结果,摸了等于没摸,因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真是奇异的体验,五感全失,纵然弊端太多,但对宋繁花而言,还有一点儿好处,那就是,她感觉不到脚的疼意了。
那么,听不见,看不见,闻不见,无知又无感,怎么往前走呢?往哪儿走?
没有方向可辨别,完全是茫然的。
而失去五感不是最危险的,危险的是若在黑雾林里呆久了,心智会失,为什么会失去心智?当然是因为黑雾林里面的这些雾。
宋繁花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把自己放空,灵魂与肉体割离,以强大的念力控制自己的行动,外眼虽闭,心眼却没失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本能便是极力求生,所以,强大的人会在死亡逼迫下开启心眼。
宋繁花深吸一口气,迈出一步,然后再迈出一步。
而在她小心翼翼地勇闯黑雾林的时候,云苏去找了秦暮雪。
秦暮雪看到云苏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惊讶地道,"你没去黑雾林?"
云苏瞅了一眼她旁边的长榻,走过去,躺下,闭眼睡觉,闭上眼睛前他说,"段萧与宋繁花去了,我就不会再去。"
秦暮雪见他要睡觉,走过去抓他手臂,带着冷沉的声音说,"你不去的话岂不让段萧先一步得到了十三兵种?那你来这里的目地就泡汤了。"说着,顿了一下,看一眼榻上男子华美矜贵的脸,打趣地说。"哦,为了宋繁花,你宁可什么都不要了,是不是?"
云苏眼睛忽地一睁,带着恼意瞪着她,"跟她没关。"
秦暮雪切一声,笑着出声说,"跟她没关,你却为了她不上天壁山,跟她没关,你却为了她不进黑雾林,跟她没关,你宁可功亏一篑。"她收起手,抱起双臂,佯佯地道,"你这个时候去黑雾林还来得及,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远比他二人要快,也远比他二人要先一步到达十三兵种所驻扎的大营。"
云苏别开脸说,"不去。"
秦暮雪眨眨眼,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她十分困惑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去?"
云苏抿抿嘴,不应。
秦暮雪看着他,叹息地道,"你再不去的话,真的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