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慕沉川心底里自己吐槽了一发。
“什么?”四意听的是一脸懵,“哄男人?你不会去找王爷了吧?”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几天慕沉川没少溜达去贤王府,美曰其名要“求和”。
“可不是,我跟你说那个王八蛋……”慕沉川这一张嘴啊就管不住自己,她看到四意朝自个儿一瞪眼,连忙改口,“那个大佛爷、佛爷。”她还朝着四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叫关起门来悄悄话。
“你是怎么和王爷说的?”四意很好奇,说不在意那都是假的,慕沉川这一去,消失了一整日,现在夜半三更回来了竟还得到了一顿“封赏”,看起来这两人势头有所缓和啊。
慕沉川咂嘴:“四意你是知道我的,”她语重心长的把四意拉倒身边坐下,简直就和一个长辈在和小辈交流似的,这手臂呢就哥们一样的挂在了四意的脖子上,“我这个人呢,喜欢直来直往。”
四意听着口气怪怪的,皱了皱眉还是选择了点头:“所以——”
“所以我就直接了当的告诉大佛爷,我要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呀。”慕沉川眉目一挑,耸着肩膀“吧唧”吞了一口莲蓉万喜羹。
俗话说得好,明人不说暗话,她就是看上那佛爷了,堂堂正正的看上了。
“呯”,四意呜呼哀哉连同椅子往后一个蹬腿摔在了地上,“完了完了完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脑袋就剩下这么一句。
她家小姐再直来直往也不能这么和大佛爷说话啊,确实,这天底下想嫁给谢非予的女人那么多,可偏偏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嫁,原因还需要明说么?
就连觊觎的意味都不敢表露。
现在可真好,慕沉川大咧咧就是那么一句,来来来,王爷,臣女想和您白头偕老。
四意看着这一桌无比丰盛的菜肴突然觉得——这一定是佛爷山洪暴发前的断头饭。
“哇——”一声,小丫鬟眼泪鼻涕都淌了下来,这下整个叶朴轩都得死的挺挺的。
慕沉川看的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喂喂喂,你、你哭什么,你家小姐我不是活的好好的,你、你脑袋也好好的……”
“王爷这下一定不会再喜欢小姐了……”四意眼泪哗啦啦哭的肝肠寸断,一字一句都在哽咽,“沉川是个大笨蛋、大……大笨蛋!”她抽泣着练话都说不清楚。
“好好好,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慕沉川被这小丫鬟给弄的手忙脚乱,丢下筷子就伸手去安抚她,这样的四意叫她突然和脑中某个记忆契合在了一起,更是心头一阵发酸,那个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莺歌,也会因为慕沉川偶尔的口没遮拦给急的眼泪直往下掉——真像,“你别哭,哄小姑娘我可一丁点儿也不会……”她到处找着帕子塞给四意。
四意抽抽噎噎的只拿帕子擤鼻涕,还偷偷的从指缝里去看这个叫她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的小姐。
慕沉川摆着一脸的笑蹲在她身侧:“还不是你要我去讨好一下佛爷的?”她捶着两条快废了的腿脚,今天吃苦的她慕沉川才属第一吧。
四意哼哼唧唧把眼泪抹干:“那……那您就是这么去‘惊吓’王爷的嘛!”
“惊吓?”慕沉川噗嗤笑了,你可真是没有见过那佛爷淡定冷然的样子,他从未将任何人的爱慕放在眼中心里,叫慕沉川讪讪然却又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撕下那个男人一贯覆盖在众人眼前的面具,看一看,他的内心是否如同自己猜期许一般的如火灼烈,“你是在小看我慕沉川还是小看了谢家王爷。”
慕沉川站起身,四意闻言一愣仰头望来,泪花在眼角划过,慕沉川却浅笑嫣然,她的指尖分明,就着一室的灯花烛火,指骨都有着棱角明晰。
五指如扇在叠影中紧握住了掌心,声音就这样淡淡然也势在必得——我慕沉川偏要将他,手到擒来。
四意都被这信誓旦旦给吓到了,她反而“噗”一下破涕为笑:“沉川,真不像个小姐。”
慕沉川闻言她后背微微一僵,却突然笑开了花,她说。
对,我不是小姐,我是慕沉川。
那是她对莺歌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小姐,不是小姐呢?
那么,她只是慕沉川。
这叶朴轩的其乐融融,氛围突然就缓和了起来,倒不知那一方的谢大佛爷,如此莫名的就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