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过尽千帆皆不是。
所以,慕沉川这个小姑娘想要讨好谢大佛爷,那可真是叫郦娘忍不住笑的肚子疼。
慕沉川闻言险些没憋死了自个儿,是咯,谁悔的肠子青。
“小丫头,郦娘只能奉劝你一句,谢家王爷不是你能讨好的主儿,至少,现在不是,”她实话实说,你若是和谢非予有了矛盾,那最好等时过境迁这佛爷忘了重新对你另眼相看,你如果打蛇随棍上,指不定就弄巧成拙,“我想,傅大人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
想当然耳,身为谢非予的友,慕沉川现在这副鬼样子定然是去找过傅长栖,否则她怎么有这个胆子跟着谢非予的马车来来往往。
慕沉川心中惊叹,朝着郦娘就竖起了大拇指。
郦娘按下小姑娘的手,一身的裙摆随风而动,甚是风情万种,她扭捏着腰肢就要进了珍馐馆去,却又停下了脚步:“不过沉川妹妹,总能出人意料。”她意有所指,郦娘心里更是明白--谢非予和慕沉川虽说有了矛盾,可偏容忍得这小姑娘等了一天追了半日,那说明,谢非予没想要她的脑袋也不在意她的“痴心妄想”,更甚者,那老神在在的谢家佛爷可能正等着慕沉川表现所谓的“痴心妄想”。
谢非予有所好奇,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听之任之。
郦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猜便中,她当然不敢多言妄言。
慕沉川拍拍手里的糕点碎屑,眼瞳中映衬着满天繁星,她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想到什么,拍拍屁股上沾染的尘土草芥突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啪嗒啪嗒就跑了开去。
珍馐馆从来都是不夜之城。
人声鼎沸能一直持续到天明,所以谢非予在两个时辰后从里头轻步慢走的跨出来时,脚步微微顿了顿。
别说蓝衫张口吃了个惊,就连谢非予都有所诧异。
所谓的诧异,大概真的是在于,那个粉钗绿罗裙的小姑娘还直挺挺的站在桃花树下,她双手捏着裙摆歪着脑袋,看到一行人眼睛一亮。
慕沉川,居然,还在等。
没见过这么脸皮比城墙还厚颜无耻的姑娘家了,候男人不说,你大庭广众的在珍馐馆美人院门口候男人,还没一点羞愧自觉的。
实在少有少见。
蓝衫脸色都半红半白的。
反倒是谢非予,心底嗤笑了声音,却没有一丁点儿嘲讽的意味,毕竟慕沉川这个小东西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慕沉川见着这些个大老爷们出来了,她嘿嘿一笑,拍拍身上的桃花瓣就要上前来,很好,被蓝衫再一次挡着了。
“慕小姐,有话请说。”他示意你这小姑娘离自家主子远一点,有话说话,不需要靠近。
“王爷,”慕沉川饶了绕耳边的头发,仰起头,眼神就落在谢非予的眼瞳里,“放天灯吗?”她从身后突地就掏出了一盏小天灯,还未点燃,看起来像是即兴之作。
“……”蓝衫眼角一抽,谢非予脸色瞬时就阴沉两分。
放天灯?
她真有脸说得出口,让他堂堂谢家王爷和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放天灯。
呵。
谢非予冷笑了声:“怎么,祁昱修的天灯不满意?”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上一回慕沉川和那位祁家公子桃花树下赏灯祈福,怎么今儿个,就拿着这东西来找他谢非予。
真当别人都是傻瓜不成。
“呀,”慕沉川脸一红,撇着嘴角,“上回原本给王爷祈福的天灯半路给烧了,臣女都没来得及追回来……这不是,想给王爷重新放一盏,”她眉眼弯弯,晃了晃手里刚买来的小天灯,“不劳您动手、不劳您动手,您看着就好。”
谢非予愣了下,上一回天灯烧了没追上?
说起来好像确有这么一回事,慕沉川脸色焦急的冲上了廊桥,险些被谢非予的高头大马给撞飞出去,要不是王府的车夫反应敏捷,大概这小姑娘一命呜呼也不足为奇--所以,那个时候,她是在不要命的追那盏被烧毁坠落的天灯。
那盏灯,是她慕沉川为谢非予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