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的事。”谢非予就没抬眼瞧过四意,意思是,滚下去,大爷在和你家小姐说话。
四意抿着唇角扭头去看慕沉川,小姐啊,我已经尽力帮您背锅了,再扭头去看谢非予身后的蓝衫,那护卫一张脸都绷的死紧死紧,乖乖,四意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慕沉川就赶忙上来端茶示好:“臣女,方才在陶冶情操。”她还扭扭头看着墙角那架琴,她发誓她可没动过这些劳什子的弓弓箭箭。
就这快结了蜘蛛网的琴,很好,谢非予不动声色的嗅了下刚沏好的新茶:“哦,你会抚琴。”他恍然大悟,似是发现了慕沉川不为人知的好。
狗屁吧,这慕四小姐除了会打架怼人,文绉绉的东西,绝不会一样。
慕沉川当然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成,本王恰好无趣,就听你弹奏一曲,”谢非予大咧咧扬袖,已经摆好了大爷听小曲的姿态,抓了把花生在手中一粒粒的捻过,“若是不中听,这手就别要了。”嗯,他又好心的加了一句。
喵喵喵?
慕沉川额头冷汗一冒:“那个,王爷您看外头,”慕沉川嬉皮笑脸的指着窗外恰好新生的枝头,两只小黄莺正在卿卿我我,“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咱就别打扰它们了。”弹琴什么的,不怕坏了那对鸟儿秀恩爱的雅兴吗?
谢非予眉眼低垂,指尖一掠,“啪”的一下,手中一颗花生米就重重砸在那对鸟儿的树干上,小黄莺们“扑棱棱”煽着翅膀惊飞了。
“现在呢?”大爷好整以暇。
“……”无耻!慕沉川心底里碎碎念。
“慕小姐,请。”蓝衫伸手引慕沉川入座。
有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慕沉川现在就是这德性。
摆个样子?那没问题。
纤纤玉手?她也有。
至于来个小曲儿?
“嗡”的,慕沉川玳瑁一别,那弦声带着裂帛之音。
蓝衫眼珠子险些没掉出来。
那细细的琴弦竟然被这粗鲁的小姐给按断了。
按断了、断了、了。
慕沉川眼角一抽,嘴都吓歪了,这质量也太叫人唏嘘了啊。
她才抬起头就看到谢非予冷着神色站到了自己跟前,很显然,慕沉川实在是坏了他的好兴致。
呵呵,她尴尬赔笑也连忙站起来,苍蝇搓手表示无奈。
“这……这……这劣质玩意,谁、谁摆在这里的!”慕沉川义愤填膺握了拳头,“坏了王爷的兴致,应该问斩!”她大咧咧的把话说的感天动地,俨然一副这是琴的过错,不是我慕沉川的过错啊。
“这是于老的鸣月琴,宫中有一架,本王有一架,到了你口中就成了劣质。”谢非予似笑非笑,出口的话都带着几分嘲讽的凉薄。
不识货的女人,还多话,又爱演戏。
“……”慕沉川眼珠子转了转,夭寿,难怪蓝衫当初说这府邸怕是千金难买,不是这房子有过贵,而是这府邸中置办的东西,皆为无价之宝。
有眼不识泰山,各位大佬,放过我慕沉川吧。
她心底里唉声叹气的,伸手又忍不住多摸了摸那鸣月琴,委屈你了,好兄弟,锅你就背着走好不送。
谢非予的目光从桌案上那支木箭挪到这断了弦的鸣月:“琴棋书画会哪样?”声低沉的有一些怒意,谢家王爷不太高兴,指尖在剩余的琴弦上轻轻一划,“嗡——嗡——嗡”,一根一根刹那断裂如丝帛,好像惹他恼的不是慕沉川而是这台不识相的破琴。
“回王爷的话,”慕沉川看着那些断裂的琴弦,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四分五裂的下场,然而她还是理直气壮的:“臣女一样都不会。”
“咳!”蓝衫一口气憋着不知道该哭该笑,得得得,老老实实的说话,至少他家主子不会给你莫须有的罪名不是。
谢非予看着慕沉川的眼神都幽深幽深的:“学。”干净利落的命令。
大家闺秀应该会的,她一样都不会,还有脸了,他堂堂北魏贤王身边就没出现过这么一无是处的女人。
慕沉川觉得这才要了她的小命:“王爷,臣女虽然不懂琴棋书画,可懂其他呀。”行行好,别让她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比如。”
“臣女懂……风花雪月啊……”慕沉川一张笑脸都发僵,吟诗作对她还能勉强撑死这面子,这佛爷怎么就不懂得欣赏她的“好”处呢。
谢非予一双眼瞳只要目光一扫,慕沉川就知道不对了,人家让学琴棋书画,她非要来风花雪月,真是妙啊,在谢非予的身边想着哪个男人风花雪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