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慕沉川深觉自己这察言观色的是不是有点晚了,可是脑子还算好使,她流目一转就笑盈盈的:“臣女也是……急王爷所急……”再瞧,哎哟,佛爷正眼那么一瞥,慕沉川赶紧端正姿态,“桑苎庄开年的春茶也该上缴了,您的雀心不也在其中嘛。”她不是关心祁昱修,她那是--关心王爷您的好茶呀!
真是操碎了臣女的一颗心。
“本王不缺好茶。”谢非予眉眼微微一挑,明光乍泄他垂眸就遮掩三分,雀心乃是九五之尊独选的臻品,整个北魏能够享用的自然只有陛下一人,除非,那神龙至尊愿意与你分享--这一点,显然是祁昱修告诉慕沉川的。
雀心,只有谢非予可拥有。
慕沉川就干笑:“您不着急,那皇上也会着急的不是……”小姑娘搓了搓衣角,“到时候陛下一个不开心那就是龙颜震怒啊,”慕沉川索性站起身点着脑袋蹙着眉煞有其事的,“桑苎庄就又该倒霉了。”她一边说还一边偷偷去看谢非予的神色,桑苎庄一倒霉,祁昱修就得进大牢,然后呢慕沉川又得想破脑袋瓜的去救他。
岂一个惨字了得。
“毕竟我和祁哥哥那是好哥们,就像……”慕沉川伸手一指守在门外的蓝衫,“就像跟蓝护卫那样的!”现在拖一个下水就拖一个下水,不然保不准这大佛爷再来一句“是该成全”--很好,慕沉川就被推的水深火热。
门外的蓝衫虽然听不到里头在说什么,全身一阵莫名的寒意。
谢非予的眼神没看其他地方,这小东西一张嘴变卦的东南西北很是快。
“你的君子之交。”他浅浅淡淡道,几分悻悻然的口吻,长指抵在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分不出是真是假,眼神却好似琢磨着能把你整个人从骨骼到血肉都看穿,怪不得这北魏的朝堂里就没几个人敢于和这佛爷正面对视一眼。
莫不说那金羽凤眼,便是低低垂眸一眼,都能叫人万劫不复。
慕沉川心头狂跳,她不是怕,祁昱修于她如同至交好友并无可欺,可她也确实怕--怕这佛爷一双桃花凤眼先把她给勾的身心俱废了。
“咕咚”,慕沉川硬生生咽了下唾液。
谢非予别开眼,不知在想什么难得不和慕沉川咬文嚼字,他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吃了,今晚还有一件事。”
咦?
轮到慕沉川一脸莫名了,这叶朴轩晚膳结束,谢非予一马车就把人给带到了珍馐馆。
“来珍馐馆做什么?”
“郦娘有件礼物要送你。”谢非予的千层阁中无人打扰。
“郦娘?”慕沉川心头痒痒,这珍馐馆热闹非凡似从未有停歇的时刻,金色的粉末都带着旖旎的味道,女孩儿家的娇俏莺啼充斥身边,直到入了阁楼才静寂无声。
郦娘还是那样的花枝招展来者不拒,她一看到慕沉川就笑盈盈的凑了上来,待看清楚那脖子里的伤痕又啧啧感慨,心疼都写在脸上:“怎得伤成这样?女人都不知道疼惜女人,啧。”
这风情万种的老女人就跟谢非予身边的小心腹似的,什么都瞒不过她,当然,王城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安国侯府案可以说是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再后来呢?
再后来,大理寺没说话,大都府尹倒是开了口,直言慕涵瑶因嫉妒心起蓄意谋害,慕沉川也算得上是个被逼迫到绝路的无辜四小姐。
郦娘说来奇怪,是个极爱护身体的主,在她看来,美人儿就该好好叫人疼宠,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个道理,所以捏着慕沉川的小手看到绷带还包的严严实实,她眉头都皱的锁紧。
她挺喜欢慕沉川这个小丫头的,现在满身满心的伤口在一个原本白璧无瑕的小姑娘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的伤疤,实在叫人看不下去,郦娘俯身瞧她脖子里的痕迹:“哎哟,不成,一会我叫人取白玉膏给你,那是我这儿的胡姬带来的,对这些疤痕很是有效果。”
“不用麻烦郦娘姐姐了。”慕沉川被郦娘的热情给吓到了,况且大夫已经替她开了修养的药方,劳师动众的她心里有所愧疚。
“无妨,姐姐我乐意。”郦娘的脾气性子也是热烈如火,她对着一旁的小丫鬟说了两句,那丫鬟就退了下去。
谢非予长衫逶迤入了后厅的座就朝郦娘挥手:“去,把人领来。”
“是是是。”郦娘笑盈盈的出了门去。
慕沉川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秘兮兮的样子叫她心头顿生出好奇,她扭过头就瞧见一旁的小茶几上正摆着一叠书册子,嗯,好死不死的她就瞧见了书名。
《王侯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