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回来了。
这个和慕沉川有着同样容貌同样声音的小姐,却做出了“慕沉川”从来不曾做过的事,得到了“慕沉川”未曾争取也未曾得到的东西。
莺歌是打心底里欢喜过,佩服过。
“啪嗒”,莺歌的肩膀上一沉就给打断了思绪,自家那个大咧咧的小姐正勾着她的脖子,细细长长的指尖就一把掐住了她鼻尖。
“莺歌,眼里进沙子了,要本小姐给你揉揉么?”慕沉川没有看着她,只是递上来一块小花巾。
莺歌心头一暖,瞧瞧自己这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小姐,她接下花巾就哼了哼鼻子:“哪有,莺歌只是吹了冷风流鼻涕而已。”她把小花巾覆盖在脸上狠狠的揉揉发红的眼睛又擤了把鼻涕。
慕沉川点着脑袋就笑。
安国侯府的一行女眷来到靖安寺时也已经夕阳落幕时分,来迎顾大夫人的是靖安寺的主持,孤鸿法师,他接待安国侯府也有多年,顾夫人不敢怠慢,因为这靖安寺是王城里许多名门望族的女眷都来祈福之处。
孤鸿法师接待过的达官贵人可不止安国侯一家,所以他不卑不吭,谦虚有度。
“夫人的客房已经备妥,小姐的客房都在梅园。”孤鸿法师命人带女眷们分开走,夫人和姑娘的园子在不同的方向,这是老法师固定的安排。
慕沉川的房间与自己两位姐姐的相近。
待收拾好一切,星月都要见了影,简单的斋菜都送到了房中,孤鸿法师的弟子只是简简单单的说着明日开始祈福祭祀,所以今夜各位施主吃斋沐浴早些休憩。
莺歌点着脑袋,她被安排在慕沉川的房内,顾夫人说过哪来多余的房间为个丫鬟准备,慕沉川就很仗义的让莺歌住进了自己的屋。
“小姐晚上睡床,莺歌就睡这儿。”她指指床边冰冷的地板。
“开玩笑,你小小年纪想要得风湿呀,”慕沉川眼睛都抽了,她们两个人还分什么主仆准备,“你和我一起睡床。”
“什么风湿……”莺歌眨眨眼,看看那小床实在是不敢苟同,“被顾夫人和其他小姐知道了的话……”这也太不像话了,哪有她这样没身份的小奴婢跟主子挤一张床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慕沉川不在意,她突然笑的贼眉鼠眼的,“你难道还怕被小姐我非礼不成?”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按莺歌的小蛮腰。
流氓!流氓小姐!莺歌哇哇大叫,吓的脸色惊变,抱头鼠窜就溜出门去。
慕沉川搓搓自个儿没捞到好处的双手笑的前俯后仰,远远的有洪亮的钟声传来。
靖安寺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黄昏后每过一个时辰会有鸣钟之声,似乎在提醒僧人们做晚课的时间安排,慕沉川就依在窗口,她没什么睡意,听着晚钟,再看天上星辰眨眼。
“嘎吱”,门被推开了,是莺歌进来,她手上端着热腾腾的茶水,脸色好像还没恢复过来。
“别把你家小姐我当成色鬼好吗,”慕沉川调侃她,“大雪消融时最是寒冷,你啊多穿点,可别在山里冻出病来。”莺歌的样子好似在外头打了不少的喷嚏,鼻尖都是红红的,要不是那脸色几分惨白,慕沉川都快怀疑她是不是在外头被吓得偷偷哭了。
莺歌愣了下,她轻咳声,原来慕沉川一直看外头,是在看白雪消融的景象?只是现在夜幕苍穹,寺中的风雪被扫的七七八八。
“咳,这是……顾夫人送下来的茶,每房都分了,”莺歌将茶壶搁置到桌案上,一个不小心就“咣当”晃了出来,她连忙取了茶盏斟了一杯,“三小姐方才还生气了。”
生气什么?
定然是慕沉川这小丫头凭什么待遇要和侯府小姐一样,那不光抬升了她,也贬低了慕涵瑶这些高高在上的小姐。
跟着来祭祀就便宜她,带着个小丫鬟也不计较,什么好东西都要分一杯羹。
“那些个女人就没让人省心过,一些污言秽语倒没什么大不了,”慕沉川看着茶盏热气腾腾,有种异样的香甜气息,她一歪嘴角,“她不想我喝,我就偏要喝。”最好要当着那个小家子气的女人一口饮尽再舔舔嘴角大喊一声过瘾,可不就能气死她了?
慕涵瑶是个容易被人激又一股脑子凭劲做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