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琴没点头也没摇头:“咱们这个四妹怕是留不得。”她只是淡淡然道了句,连蓉妃都看出那小心思来了,将来若真是叫她占了便宜攀上了谢非予,那安国侯府这么多年来的欺压倾轧,岂不是一件件还来?
可别小瞧慕沉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涵瑶的小眼神就得瑟的不行,一副“我早就说过”的样子,她感到手中力道一重,慕依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这是……”她看到慕依琴直朝自己使眼色,连忙改口,“虽然父亲大人不在府中,可在府里未免……”
慕依琴唇角一笑,她唇色美艳的很,这一笑就仿佛要吃人一般:“明日不是要去靖安寺上香祈福吗。”
慕涵瑶心领神会。
所以慕沉川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顾夫人安排了第二天女眷去靖安寺的冬日祈福会。
这算得上是安国侯府每年冬日的女眷活动,往年慕沉川是没资格参与的,不过今年毕竟不同。
慕沉川耸了下肩,明儿个是安国侯府留在府中的全员出动:“莺歌你之前照顾我母亲时可参与?”慕沉川一回到落桂坊,惦着苹果咬了一口就四下里找莺歌的身影。
平时这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今儿个怎么没半个影子?
“莺歌,莺歌?”她里里外外找了三圈,才看到那个小丫鬟有些惊慌失措的从偏门处回来,“你去做什么了?”她随口一问。
莺歌的脸色不是很好,半红半白的看着慕沉川的表情也古怪的很。
慕沉川就明白了:“是不是慕涵瑶来找过你了?”那些个女人就会趁她不在府中欺负莺歌。
莺歌摇着头,她压低了声:“是锦红姐姐,”那个当初安国侯从顾夫人身边调来的狗仗人势的小丫鬟,“他们说话不中听,莺歌不会听的。”小丫头已经对侯府里这个小姐的闲言碎语心知肚明了,大户人家,不光主子尊卑有嫌,就连丫鬟之间也免不了要比对。
莺歌在这方面可就吃了不少的亏。
“要你左耳进右耳出真是难为了。”慕沉川不用想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安国侯把锦红几个调来时就明白,别看一副假惺惺的好脸色,骨子里可不都是来当监听员的,眼角眉梢都没有一点作为丫鬟的自觉,“说说,她们说你家小姐我是什么了?”慕沉川往椅子上一跳,毫无大家闺秀姿态的就把双脚架的老高,“吧唧”又啃了苹果。
活脱脱一个占山为王的草寇诸侯。
“……”莺歌眼睛一抽,哎哟喂我的小姐,这样下去可别说这家王孙那家公子的,就是平头老百姓都消受不起这小姑娘啊,但她想归想,一对上慕沉川的问话就焉了气儿,抿着嘴哪里肯开口,要说自家小姐的坏话,一百个不乐意。
“比如说你家小姐我没几天好蹦跶了,迟早倒台被她们踩脚底下摩擦摩擦是不是?”慕沉川索性替莺歌开口,还摇头晃脑的,连那口吻表情都有模有样。
莺歌的眼睛一瞪,慕沉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吧唧吧唧”咬着苹果:“还会说,你家小姐我命不久矣,让莺歌你好自为之,跟着我慕沉川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不如老老实实听她们的话。”她瞥了瞥莺歌现在已经震惊得不得了的神色,嘛,一群绿茶婊白莲花还能躲的过她慕沉川的法眼?
“小姐……你、你真的好厉害……”明明什么都没听到还能猜出来。
“当然,”慕沉川“噗通”从椅子上跳下来凑到莺歌面前,“还有什么,从实招来!”
“吓?没有了没有了。”莺歌连连摆手。
“我早就和你说了,对付那些个女人你要给她们点颜色瞧瞧,”慕沉川着实有些对莺歌无奈,也多少掺杂心疼心疼这个小丫鬟,要莺歌反抗,那是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慕沉川很明白,“好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一大家子都一副样子。”比如宫里那个蓉妃,看着温婉柔和的很,可别说,真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但背地里呢,那些利益至上的联姻,从未夹杂任何真心。
“明儿个你和我一起去祈福。”慕沉川想了想就指着莺歌的脑袋。
“哎?莺歌是不能去的呀。”她很意外,通常都是顾夫人带着几位小姐,靖安寺是大寺,这段时间的香火鼎盛得不得了,哪里会多准备好客房。
“闭嘴,”慕沉川可不想多听解释,“我说了要带着你,乖乖听话。”留下莺歌一个人在安国侯府?开玩笑,等她回来谁知道还能不能留下一点渣。
她可不想又看到这小丫鬟哭红的眼睛。
莺歌就噗嗤笑了起来:“劳烦小姐对莺歌这么关心。”她心情好极,“顾夫人往常都会在山里小住几天的,奴婢这就去帮小姐准备衣裳。”
“喂,别忘记给自己多带几件。”慕沉川唠唠叨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要好生伺候莺歌的小丫鬟。
第二日一早顾大夫人就已经备好了轿子,一看那慕沉川身后还跟着莺歌,脸色一板倒是被自己女儿慕涵瑶给硬生生按捺下来了,破天荒啊--慕沉川“哎哟”了声。
于是,
几位夫人小姐都起了大轿,慕沉川呢,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头走路了,既然喜欢带着丫鬟,那也不介意和丫鬟同甘共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