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谢非予选择更简单的法子。
“别别别!”果然慕沉川招架不住,就差跳起来捂住那男人的嘴了,“别请郦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臣女明白的很。”她讨好的赶紧强颜欢笑,“这……这个嘛,其实是关于王爷您的,幸福的。”慕沉川信誓旦旦握拳,表达的委婉含蓄极了。
“幸福?”谢非予看着慕沉川那满脸谄媚一样的笑,根本就没在意这女人口中说的是什么,仿佛这些字句在他听来都挺可笑。
慕沉川郑重其事的点头:“床上的幸福。”她已经无比含蓄了。
“你可真是替本
王着想。”谢非予好像明白了几分,手中的纸一下就捏的更是皱巴巴的揉成了团子。
慕沉川看着那团纸的下场觉得和自己的下场相差无几,可是话还是硬着头皮去说啊:“臣女向来是将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不要脸这种事,她做的行云流水的很,现在说起来都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可不是,她为这谢非予自己都遭了多大的罪,能不说是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么?看在这份上,谢家大爷就不该再跟自己这么较劲的逐字逐句。
“是吗?”谢非予不知想着什么,这话脱口而出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意味,“那你不妨亲自来体会下这新年第一愿。”
慕沉川还没听个明白,手中的茶杯“哐啷”一下就滑落了,半个身子叫那大爷轻轻一扯,“噗通”跌坐在谢非予身上。
外头的蓝衫听到了茶盏落地的声音,他轻轻咳了下倒很心领神会的没推门进去。
慕沉川这天旋地转的没清醒就和谢非予“同榻而眠”了,她脸上一烫突然反应过来这大爷口中不饶人的意思,说的倒是义正言辞的很,好似谢非予凭现在这半个病恹恹的样子就能把她给吃了--放在平日里她反抗不了,今儿个,对啊,今儿个偏就不反抗了!
慕沉川眉眼一挑,她笑嘻嘻的索性伸手在那大爷的肩头一攀跨腿就坐在了谢家王爷的身上。
“王爷,明儿那小酒馆里说书先生的《王侯二三事》恐怕要改写一番了。”慕沉川美滋滋的,满眼春色都是在嘴巴上尽情调侃。
为什么?
因为她慕沉川还当真没那个狗胆上下其手,就怕外头的蓝衫下一秒就提着大刀冲进来,慕小姐人头落地咣当一下。
“看来你兴致不差,”谢非予只是瞅了下这慕沉川促狭的笑意又大大咧咧的姿势,怎么着现在的官家小姐都这么豪放了,所以他信口一问,“想如何改写?”他不急不躁,连呼吸声都带着轻缓。
慕沉川嘿嘿笑:“比如我安国侯府四小姐‘图谋不轨’……”她俯下身眼角眉梢那么一瞥,不客气抓住谢非予的衣襟就似抓住了金翅艳羽的凤凰,那佛爷不反抗的样子就好像确实没那么大力气和闲心与这小姑娘争斗,“谢家王爷您无力反抗予取予求,哭天喊地求饶不得!”她打了个响指,很好,完美,这剧本慕沉川喜欢的紧。
老实说,要是真能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家伙摁在床上摩擦摩擦,这可真是--慕沉川觉得自己睡着都能笑出声来。
“本王还得任你胡作非为?”谢非予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伸手就要去抓慕沉川跨坐在身侧的脚踝。
“啧啧,王爷怎么能这么说呢,”慕沉川嘘了声,指尖在自己唇畔一搁,她发现那佛爷的意图了,连忙就按下谢非予的手臂,自个儿赶紧把腿往下一藏,“您现在病体初愈,不宜大动干戈不是,臣女就是顺着您的话头往下给您琢磨琢磨。”虽然这佛爷看起来比方才蛊毒发作时候好了不止一点两点,可瞧瞧被她慕沉川按在身下的手就知道,力气恢复了三分都没。
这种时候,她慕沉川要是嘴上再不沾点便宜,岂不是太不起写《王侯二三事》的作者大人了?!
嘛,大家图个开心就好,对叭!
“嘴上逞强倒是一流。”谢非予凉凉嘲讽,那声音带着窗口小缝中渗透的寒露,凛凛有声。
慕沉川咕哝了下,窗口的冷风吹拂到脸上才叫她惊觉自己的脸有多烫热,“阿嚏”她打了个喷嚏哼哼唧唧的想要挪了下身体,按住谢非予的手就懈怠的松了开去,整个身体就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绵绵“噗通”倒在谢非予怀里:“没力气了……”她嘀咕着就没忍着吸了吸鼻塞。
和谢非予“斗智斗勇”实在太耗费精力,尤其是这大爷擅长言字欺人、以逸待劳,慕沉川这一软趴就突地一动也不想动,她拒绝承认谢家王爷这怀里没什么脂粉味,一下子就会叫人觉得这男人洁身自好又禁色禁欲的作风,落落踏踏的只掺杂着些许寒夜中红梅凛冽扎心的香气--刺骨。
这种氛围寒凛却又不经意被那铺天盖地的旖旎红色给遮掩,长袖潋滟之间金色的凤羽好似涅槃而起重生之态,他叫人觉得没由来的--温柔。
慕沉川突然很想就这么溺死在这种氛围中。
所以,她拒绝承认--拒绝承认这男人身外叱咤风云,而怀中竟叫人如此沉沦难释。
真是冰火两重,菩提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