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鹿为马推卸责任的本事跟谢非予如出一辙。
慕沉川心里默默给这些在深宫朝廷里如鱼得水的男人比了个666,瞧瞧这突然被压抑住的场面。
慕涵瑶双手一叉腰:“公主是我的旧交好友,本小姐便是请公主殿下来我安国侯府小住几日,太后也定会放行,祁公子,我劝你还是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牢狱之灾怕不会消减。”
这是在咒祁昱修再去关一次大牢不成,慕沉川着实听不下去。
“三姐姐此话在理。”慕沉川呵呵冷笑,她也绝非省油的灯,任由这两个惹是生非的女人捏扁捏圆,在皇宫内院她碍于谢非予和吕太后不得发作,如今可是在街市,这里,怎么说也是平民天下北魏江山,还轮得到他们欺压上门不成?
慕沉川恼了,却脸上笑开了花:“祁公子多年前就是我的故人,是非曲直,陛下今日已经张贴皇榜还他清白,作为朋友,四妹想为他尽一些绵薄之力,至于贤王,”她想了想,“沉川不日跟在王爷的身边接受王爷的熏陶,也常被王爷耳提命面……”她的眼神在那两个女人脸庞划过,刻意将自己与谢非予的关系说的很是缠绵密切。
慕涵瑶那眼睛一瞪就朝清和公主看去,清和呢,小公主嘴角一泯,那口气就搁置在胸腔里无法抒发。
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嫉妒使你们质壁分离”!
慕沉川张了张小口,袖子就轻轻掩住了:“俗话说得好,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对于朋友,对于君子,要交心交情,尤其在你求贤若渴、礼贤下士时,“王爷是深明大义之人,亦是心胸宽厚之人,想必能明白沉川的心意,对于我所做出的大不敬,也定会格外开恩网开一面。”
简而言之就是,她把谢家王爷吹的是天花乱坠,但对待朋友真心真意的份上,哪怕谢非予都没有为此质疑,轮得到你们几个女人跳出来替谢非予觉得委屈不值?!
那感觉就好像,祁昱修是个众人认可的鸿儒商贾,所以慕沉川作为朋友更是为谢非予照着想,而想要知交这样一位好友,她是为了谢非予。
慕涵瑶是听的一愣一愣,她扭头去看清和公主,清和公主咽了下唾沫星子,嘴巴张张合合的欲言又止。
祁昱修眉头微微舒张,抬手“啪啪啪”的击掌了起来,谁说这小姑娘没什么心思,她的“狐假虎威”向来都使的有理有据万分完美,叫你找不出丝毫可以反击的地方,哪怕那被借用了“威名”的谢非予,恐怕也只能哼笑着冷眼。
“强词夺理!”慕涵瑶咯噔了半天竟只能从口中崩出这样一个词,“你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美曰其名君子之交,王城里谁不知道你慕沉川早就是贤王府的人,如今呢,看看自己的样子,简直胆大包天。”
“贤王府的人,”慕沉川一下子就能抓到慕涵瑶言辞里的重点,那精准恐怕也是和谢非予学的有模有样,“这么说,三姐姐已经不当我是慕家妹妹了吗?”她这个问句就极为有意思,就好像慕沉川若是当真仗着自己是谢非予身边人的身份,那恐怕这些眼前的女人都得要被踏成蝼蚁,她可是念在“姐妹情谊”,念在“本是同根生”才这么好言好语。
“你……”慕涵瑶咬牙切齿,感觉哪一个不顺心人都要气晕过去。
“涵瑶你不要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清和见慕涵瑶吃瘪心里更是不痛快,“张口闭口王爷王爷的,依本宫看,皇叔的脸面怕都是要被你给丢尽了。”
这两个锦衣话华服的女人脸色不好,口气更不好,死磕在这厢房之中不觉提高的几分音量也被外头的人声鼎沸压抑了下来。
“哟,这不是皇姐吗?”突然门外经过的声音清凉微俏,众人心头一惊都转头回望,只见到一位少年倚在雕花木门边,长串的珠花帘就挂在他的跟前,灯花之中明明灭灭的看不清楚脸。
可慕沉川第一句就听出来了,那个在深宫红墙下叨扰又讨饶的声音。
是那个被她揍过的偷儿!
“十七殿下。”祁昱修和慕涵瑶都是认识他的人,示意行礼。
小十七连忙不在意的摆摆手:“免了免了,这种车水马龙之处,又不是宫里,哪里来那么多的规矩,叫我一声长闵便好,”十七殿下,皇家统姓为姬,乃名姬詹,表字长闵,他朝着祁昱修眨了一下眼,“本宫不治你们的罪。”他又不放心的多加了一句,还真是有些没规没矩的样子。
“十七皇弟可真是好礼数。”清和公主凉凉讥笑了声,和一群平民老百姓称兄道弟的,岂不是贱了自个儿皇亲国戚的身份。
“啧,”小十七也不生气,他和清和的年岁相差不大,他掏掏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可表情呢还嬉皮笑脸的,“清和姐姐这话就不对了,出了宫门离了金銮,这山海热闹的人间走一遭若还要在意宫里那些条条框框,岂不是糟蹋了自己这随性潇洒的日子。”他朝着吃瘪的清和挤眉弄眼,“要是说规矩,那皇姐你在这三教九流聚集之地,这么多大男人面前抛头露面……”他不说了,只管自己嘿嘿嘿的笑。
慕沉川
心底里一笑,首先她未曾料到那天她会不小心揍了这个十七殿下,二来没想到深宫里还会有如此心胸开朗豁达之人,少年人,果然有少年人的好啊,没有那么多你争我夺的烦心事,真真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