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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是下马威（第2页）

女人，终究是要疼宠的，自打德妃怀孕以来，九五之尊就一直在陪着蓉妃，现在想来试问哪个女人忍受的了这种对待。

谢非予看了屋内那哭的哭、笑的笑的一窝人，唇角凉薄两分转身就走，慕沉川立马跟上，她可早就想趁着所有人还没多注意到她赶紧溜。

这两人出了永宁宫转过携芳园沿着小道出来。

慕沉川看着谢非予挺直的背脊，颀长的身形，那红衣潋滟的艳过这宫中一切红墙砖瓦，仿佛堪比如今刚从西方升起的夕阳摄人。

这是一场戏。

谢非予告诉这宫里所有人听的一场戏，也是在给她慕沉川看。

“你的祁昱修，很快就会出大理寺，可开心？”他的话轻轻冷冷，仿佛只是赏着沿途一路景色，山茶夹着春兰恰开在一旁，红梅的香气却已经延绵开来，叫人心头都酥软两分。

“多谢王爷。”慕沉川点头道谢。

“心不甘情不愿。”谢非予一言道破。

慕沉川泯泯唇却觉得背后有些发冷，刚才分明在室内逼出了一身的冷汗：“王爷恕沉川直言吗？”她眼珠子转了转，就看到跟前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她就知道自己可以说了，“臣女对王爷实在佩服五体投地，”这是实话，这男人句句都能卡在敌人的脖颈子上，“所以免不了心有戚戚。”毕竟这男人真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光从方才吕太后、九五之尊和齐国公三人对待他的态度上就可以略知一二

。

“哦？”谢非予漫不经心，奉承话他听过不少，尤其是这个墙头草似的小东西口中。

“王爷请臣女来看这场戏，应该不是要给臣女来个下马威吧……”她想了想带着两分支支吾吾，要说吓唬她就完全没必要，谢非予给她的下马威已经数之不尽见怪不怪了，“您一早就心知此事与祁昱修无关对吗？”可这个男人呢，能够不动声色、无动无衷，让慕沉川来表明雄心壮志，看她一个人左右为难焦头烂额。

恶劣！

“给你一个表达对祁昱修关心的机会，莫还是本王的不是？”谢非予大咧咧，心不在焉，仿佛任何词句都是信手拈来，包括那男人心里的情绪，谁也不能沾染半分，他是在和你说话，却好像心思都在周遭的花草上，你根本连朵山茶花都比不上吸引他的注意力。

慕沉川只能自认吃瘪：“那您今日在殿中所言……”几分真假？

虽然她心里有所质疑，几乎都怀疑是不是这大爷信口雌黄还装作真真的唬住了所有人。

谢非予回头瞅了她一眼，只是简简单单的四字：“毋庸置疑。”

谢非予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既然说出口，哪怕是假的，也能让你变成真的——这一点，慕沉川绝对深信不疑。

慕四小姐看着谢非予的长指在山茶花的花瓣上轻柔拂过，好像有什么露水从花枝叶间滑落，他动作倒是难得的温柔，慕沉川就“咳”了下：“太后看起来无比宠爱信任德妃娘娘，可近年来容妃争宠势头极猛，圣上似乎在刻意疏远德妃，”从莺歌那也能听闻出些许，九五之尊宠幸容妃，德妃自从怀孕后就没再见上皇帝几面，“显然吕太后有意取德妃家中势力与陛下抗衡……”她絮絮叨叨了一阵子，吕太后和九五之尊之间的斗争连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

“这一次德妃失了孩子也足够叫陛下自责愧疚，”听听吕太后的话，每一个字眼都在嗔对陛下的狠心，“恐怕德妃娘娘的恩宠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了，用一个孩子换来隆恩圣宠，德妃不亏。”站在那后宫那勾心斗角的权力争夺来说，慕沉川不得不承认，一个孩子换回了失去的人心，孩子没了可以再怀上，但对于那群后宫的女人来说，没了圣上的宠爱那就和死去没有区别，同时死去的还有父兄和整个家族——对她们来说，权力，比血脉更重要——慕沉川虽为此背后的深意哀鸣不平却无言以对，她想到这里突得脑中一愣，脚步都顿时停驻了下来，看那人上人冷笑了声，她“嗖”的窜到了谢非予的跟前——“莫非……”她一双大眼睛直瞪着那男人的脸庞，“莫非，王爷认为，是太后……”她的话停驻在口中，是太后授意的，太后——明知德妃的恩宠已回天乏术，所以出此下策，用一个孩子换回了愧欠下的宠爱。

虽然谢非予帮吕太后撇清了关系，只将一切推脱在陈年旧事、新仇旧恨上，由于小人作祟才导致悲剧发生，吕太后是并不知情的那个——可按照吕太后那种内心烈辣的女人，当年后宫夺宠之中这女人心狠手辣的程度可不下于任何一个男人，要慕沉川说起来，这是很有可能的，至于德妃是不是被蒙在鼓中，已经不重要了。

德妃，也不过是吕太后手中一个可生可死的棋子罢了。

慕沉川想到这里，全身都觉得一凉，真有那么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宮里还真特喵不是正常人能呆的。

慕沉川呲着嘴，谢非予倒是冷不丁大笑了起来，却闭口不谈是非对错，这案子已经了结，真相如何，与谁都无关。

慕沉川听到那佛爷的笑声也惊觉自己的失言，在皇城里揣测太后的罪过哪怕直接拉出去五马分尸都不为过，不过她也只敢在这大爷面前和盘托出，因为只有谢非予，从不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放在眼中。

这一场戏不过是谢非予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男人可将多少人玩弄于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