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喜兰和于翔潜用下午的时间订好了砚、墨的供应商,还去逛了一下打听来的西画画材市场,一直忙到天擦黑。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这才想起来要找住的地方。
他们依着胡师傅之前推荐的三家宾馆一路找过去,头两家全都住满了,一直找到第三家,老板说只还剩下一间房。
“小两口住一间多好?干嘛非要开两间?”服务员大姐一脸好奇的边打量边问。
温喜兰尴尬的看了一眼于翔潜,他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那你俩是不是夫妻?”大姐探着头又问。
“是,是吧?”温喜兰被她看的没了主意。要是回答说不是,住一块就显得更尴尬了。
“我问你呢,”大姐看傻子似的看她,回过头去翻了一遍住宿登记簿,又抬起头道:“呐,最后这间房还是刚才有个小青年退了一间才空出来的,不然这一间你们也没得住。”
她指指门外:“我们旅馆和派出所就隔了一条街,相距不到二百米,一般来景县进货的人都喜欢住这里,非常安全!”
温喜兰还在犹豫,上一次跟于翔潜同住一间房是在知兰堂,在家里她有底气。这回是在外边,万一真打起来,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况且他说过他梦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正当纠结着,两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大声问:“同志,还有房间吗?”
温喜兰想起自己身上还揣着大几千的现金,心里一着急,连忙对大姐说:“最后一间房我们要了!”
登记好住宿信息以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二人去了三楼的房间,还帮他们打开门试过了电灯,又拎来两个暖壶。
进了房间以后,温喜兰稍稍心安了一些,这里和她原本想象的不一样,摆了两张床,中间还隔着小柜子,有个过道,如此就不用纠结今晚谁睡地铺了。
“你们要是觉得两张床不方便,可以把中间的小柜子搬出来,两张床并一块就成双人床了…”,年轻小伙子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净给出馊主意。
“什么不方便?怎么就不方便了?”温喜兰听不下去,瞪起眼:“你乱说些什么?”
小伙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笑容,连连摆手:“就当我没说,就当我啥也没说,你们随意,随意…”,接着一溜烟跑了。
“这小子的嘴,比家里张阿姨剁的肉馅儿还要碎。”温喜兰生气的抱怨着,随意瞥了一眼于翔潜,他却也嘴角带笑。
“你又笑什么?”温喜兰白了他一眼。
“我笑那小子跑的可真快!”于翔潜东张西望的打哈哈。
两个人各自把包放下,又倒了两杯开水喝下去,然后准备洗漱休息。
这家宾馆的条件还不错,进门的地方单隔出来一个洗漱间,脸盆毛巾都有,出门走一段就是公厕,总的来说相当方便。
温喜兰是抢在前面先洗漱完的,等于翔潜从里面出来后,她想进去洗个手,两人走了个面对面,互相躲了几步还躲顺了,谁也没能过去。
“要不咱制定个规则吧。”温喜兰退到一旁,先让他过去。
“什么规则?住个宾馆还需要规则?”于翔潜绕过她,朝靠窗的那张床走去。
“当然需要有规则了,”温喜兰转过身,指指两张床:“咱俩住到一间房里,为了避免出现一些说不清的误会,还是早点划出个清晰的边界比较好。毕竟咱俩的关系也没那么熟。”
听了她的话,于翔潜转过身,木然的望着她:“关系没那么熟?”
“没错。”温喜兰坚定的点点头。
“喂,温喜兰,你怎么能这样说?咱俩结婚证都领了,你竟然跟我说不熟?我把你当内人,你拿我当外人不成?”
温喜兰听的莫名其妙,心想前几天还在家里大声嚷嚷说,父母认可她不代表他也认可,还说他喜欢的是林雪雁,这会儿又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再说了,内人、外人这两个词是放一块用的吗?
看来划定边界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了,免得他一天到晚没个分寸,反正进完货回到家就得办离婚,早分清楚对谁都好。
温喜兰不跟他废话,直接去门口的架子上拿来多余的两双拖鞋,一只一只摆到两张床过道中线的位置。
“这就是咱俩的界限,不许随意越过,咱俩得保持距离!”温喜兰说完转身坐到自己床边,背对着于翔潜。
“你这样不公平!我怎么出去厕所?”于翔潜语气中透着不满。
“越过界限要提前知会一声。”温喜兰回头看他一眼,指指旁边的柜子,淡淡的道:“或者敲敲柜子也行,就像平时敲门那样!”
“我要是不呢?”于翔潜开始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