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沈初九就探出了这公子的病症。
这病自古便有,只不过在过去,人们对细菌生物并不了解,都当成肺痨去治。
这病……
其实不难治。
只不过这公子已经有些小衰之相,要治,怕是得耗些功夫。
沈初九二话不说,自千机中取出回魂针,趴在李卓远的胸膛处听了听,便一针扎了下去。
再取参片压在他舌下吊气!
有腐血源源不断的从针尾流下,李卓远的面色也越来越苍白,甚至连呼吸都有偶尔的暂停。
“大、大夫,我远儿他……”李学士将李夫人送回卧房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只是他刚开口,还没问什么,沈初九便先是冷冷的问:“这个房间是你布置的?”
“对对对,老夫请来的大夫,都言犬子不能受风,不能受湿气,所以便封了窗,地上撒上石灰。”
“知不知道这样是在害他?!”沈初九忍不住怒斥了一声。
病人住的房间,哪个不是干净通风?这倒好,直接把窗户都给封上了,使得污浊之气散不出去!
甚至还往地上撒着石灰,本就是肺上的问题,干燥的环境和人走动时带起的粉尘,更是加重了肺的负担。
真是嫌病人死的太慢!
“马上让人把这里给我打扫干净,开窗通风!”沈初九命令道。
李卓远已经不适合再挪动,只能先将这边收拾出来了。
李学士迟疑了一番:“沈大夫,可是……”
“若是不想你儿子出事,就别废话!”沈初九拔针,开药方。
动作行云流水,不敢有半点耽误。
灌下汤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李卓远的呼吸便略微顺畅了。
沈初九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李大人,贵公子算是挺过来了,只不过这往后啊,还是得好生调养。草民这就告退了。”
李学士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儿子,当即跟着沈初九出了房间。
“沈大夫,沈大夫您可别走啊!”李学士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进房间时,地上的血看的他触目惊心。
他认定了,这大夫定能治好自己的儿子。
可……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着实有些寒了这位大夫的心,这可如何是好?
沈初九摇了摇头,明知故问:“李大人还有事?”
话音还未落下,清醒过来的李夫人便赶了过来。
二话不说便要朝着沈初九跪下去:“沈大夫,我远儿能否痊愈,可全靠沈大夫您了啊。我夫君说话鲁莽,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远儿吧。”
但这一跪却没跪下去,沈初九拦住了她:“李夫人,我很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我这一门儿里有规矩在先,先声而挡者,神仙不救!今日我施针破例,已是门规不允。还请恕沈某无能为力!”
说着,沈初九向着李夫人做了一礼。
这礼不能受啊!
李夫人心惊,这礼一拒,可真是没半点回旋的余地了啊!
“沈大夫……”
当下,急的眼泪直掉,转头开始训斥李学士:“都怪你,都怪你!远儿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你若留不住沈大夫,远儿因为你的无礼而错失诊治良机,我便也随着远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