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人,会是苏离吗?
安阳歪头使劲想了想,可惜,除了记得那婢女脸黄,什么也记不起来。
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江清歌让她代替自己诊病,肯定会要求她越普通越好!
只是不知道苏离这个真千金,为何会甘心站在江清歌这个假千金身后。
安阳想到近来京中的传闻,又想起老朱的话,联想起苏氏的诸般异常,眉头皱得更紧了。
其实,她早就觉得苏氏不对劲了。
她跟苏氏是同龄人,幼时也常在一起玩闹,关系还算亲近,只是算不上投缘。
她在深宫中长大,在宫规中浸润十数年,言行举止有板有眼,绝不逾矩,时日久了,也不喜那些出格之人。
但苏凝却偏偏是个跳脱出格之人。
寻常闺秀嫁人,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唯有她特立独行,执意下嫁江斐,引得京城人议论纷纷。
她也不喜她这般行径,渐渐断了来往。
苏凝知她有疏远之意,也不刻意逢迎,之后十数年,都是见面点头寒暄几句的交情。
但忽然有一天,她像转性了一样,莫名变得热络起来,每次见到她,都是各种奉承赞美,那谄媚之姿,连安阳自己都觉得肉麻难受!
然而当安阳跟她谈及过往之事时,她却又语焉不详,颠三倒四,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以前的苏凝,活泼欢快,快人快语,喜欢热闹。
虽然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却还像个少女一般爱玩爱闹,对宴会中踩低拜高攀比炫耀之类的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她交朋友全随自已喜好。
喜欢的,对方便算是贱奴她也照交不误。
不喜欢的,便是位高权重,她也懒得搭理。
但转性后的苏氏,沉闷许多,也势利很多,特别热衷于妇人间那种暗戳戳的炫耀比试,言语亦不似以前那般纯净清朗,总是话里有话的样子,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准备着跟谁比试战斗似的。
但她口舌却又不如以前利落,常常词不达意,言语也略显粗谷,有些想法,更是粗鄙的可笑。
以前每逢诗会,苏凝妙词佳句迭出。
可近些年,到了赛诗的环节,她直接变做了锯嘴葫芦,连一句打油诗都不肯做了。
这样的苏氏,虽然生了苏凝的脸和身体,但却只剩了一个空壳,跟之前的苏凝,大相径庭。
以前安阳就觉得古怪,不过并未多想。
此时却因为中邪一说,陷入了沉思之中。
客房中,苏氏和江清歌也正坐在那里发怔。
苏氏原本想着,有太后和公主撑腰,自家女儿定然还能支棱起来。
可听江清歌说灵符失灵,瞬间又慌了。
“歌儿,若不然,我们回府吧!”她握着江清歌的手,难掩内心惊惶,“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