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像千斤顶那么沉,重重的落在他的心头。
耳边只听得见风声,
雪花落在男人的眉眼,路灯下照着的光岑寂落寞。男人垂着眉眼,眼底情绪不明,只是一双手不受控制的握紧、颤抖。
沈律言觉得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不会让他怎么样,真正听见还是觉得伤心。
“你不能恨我。”
一向能言善辩的沈律言也有一天变得笨拙起来。
想了半天也只能干巴巴挤出这五个字。
她不能恨他。
江稚觉得好笑,她讽刺道:“沈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一个人恨不恨你都要操纵。”
天气太冷了。
江稚不想再在外边待了,她低头继续往前走,身后那个人如影随形。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应该也不能做什么。
“而且我恨你,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沈律言沉默了一下,他低着头,“有的。”
江稚只当自己听错了,能有什么影响。
他以前说的话,好像也没说错。
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得好好的。
尤其是男人,更是薄情。转头就什么都忘干净了。
愧疚不值钱,挽留不值钱。
她上了楼,沈律言没有再跟上去。
江稚回到家里,刚才从便利店里买的雪糕还没化,她撕开包装袋,一口一口咬了起来,牙齿是冰的发酸,眼眶也发酸。
过了片刻,她渐渐从这种说不清楚的情绪里缓过来。
工作室放假之后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先前这段时间肚子还没那么明显,这段日子就像慢慢吹起来的气球,愈发的遮不住。
江稚觉得自己可能撑不到过年了。
她打了通电话给林嘉然,言语尽可能委婉,“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清楚,需要你到时候配合我一下。”
林嘉然寒假也没闲着,去了肯德基打工,每天勤勤恳恳靠卖美色招揽了不少生意,他在店里的人缘也好,谁都喜欢和他一起干活。
“姐姐,你说。”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另外再给你付钱,也尽可能不对你造成困扰。”
“好啊。”他答应的爽快。
江稚于心不安,接着问:“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吧,我当面和你说。”
林嘉然还有点不好意思让她知道自己在肯德基兼职,多少有点丢脸了,挣扎了几秒钟,“我在你家最近那家商场的肯德基里。”
江稚微微诧异,“那我现在过来。”
商场和小区离得确实很近。
十分钟的路程。
江稚怕冷,出门前特意围了厚厚的围巾。
林嘉然换回自己的衣服,给她找了个空位,眼睛亮晶晶的,不染尘埃。
江稚望着这双干净的眼,觉得自己好像糟蹋了一个大好的青年。
“就是…”
“我怀孕了。”
林嘉然好像被点了哑穴,一下子沉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