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古董店,店的老板年纪不大,四十岁左右,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在这乱世中,古董是最不值钱的,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喜欢,所以,古董店即便是不如盛世那般,但只要没有战火波及,活的还是很滋润的。
这间古董店是三年前转手的,原来的老板举家搬走了,现在的老板接手的时候,铺子几乎是无人问津。
一个店里没多少真货的古董店,谁还愿意光顾呢?
新老板接手后,往店内填了一批新货,着实在山城古董界掀起一阵风波。
至少把这个店给撑起来了,把之前“专卖赝品”的名声给破除了,之后生意火了一阵,又渐渐平息下来。
古董店除了搜购和出售古董之外,还有寄卖的业务,寄卖的都是不差钱儿的主,若是差钱儿,直接去当铺好了。
古董店也接受买卖,跟当铺不一样,古董买卖是一锤子的,当铺那不一样,规定人家是可以把宝贝赎回去的,若是宝贝没了,损坏了,当铺是要赔偿的。
古董店就不一样了,你卖我买,钱货两讫。
但大凡古董店跟当铺都关系不错,当铺的东西时间一过,就成了死当,这些东西需要出手,才能换回流动资金,这古玩字画之类东西,古董店可是他们大客户。
同时,能够开古董店的,那都是业界行家,当铺遇到什么拿不准的物件儿,也需要帮忙掌眼,所以这两个行业表面上不一样,其实是一体的,这其中的恩怨纠缠可就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古董店,早上九点开门,下午四点就关门,每天门口人经过的不少,但进去的可不多。
乱世的古董是便宜,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涉足的买卖,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古董店人不多,老板加上伙计总共才三个,伙计一个年纪稍大,原来老板留下来的,继续跟着新老板,后来老板招了一个年轻的,几乎成了新老板的心腹。
老板跟小伙计出门,老伙计看家,这是基本常态,店内的东西都是一些大路货色,珍品若是放在店内,那不是遭人惦记。
“太太,您喜欢那一幅画,我给您摘下了?”午后,伙计正在柜台内打瞌睡,忽然身体一抖,睁开眼一看,发现店内居然来了一个身穿黑红色裙子的年轻女子,看那发髻,应该是成婚后才会梳的,他连忙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的询问一声。
“你这有唐伯虎的《秋风纨扇图》吗?”
伙计被问了一带,唐伯虎的真迹,那都是价值连城的,他这一个小店,怎么可能有呢?
不过,伙计见识过形形式式的客人,这很多人都不懂古玩字画,有的更是暴发户,突然想买几幅字画回去装一装门面,听人一说,就兴冲冲的去购买,大体上这种人多了,造假也赝品才能大行其道。
“太太,唐伯虎的真迹,随便一副,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小店没有。”伙计说道。
“那你家最珍贵的是那一幅画?”
“小店最珍贵的一幅画是元代黄公望早年所绘的一副山水图,但此时不在店内,在我家东家家中。”伙计说道。
“你家东家在何处?”女子问道。
“我东家此刻正在江边的草庐垂钓,太太是对这幅画感兴趣吗?”伙计询问道。
“我想见识一下。”
“那您明天来,行吗,我通知东家将画带至店内等候?”
“不,你告诉我他所在的位置,我去找他?”黑裙女子摇了摇头,直接说道。
“这……”
“你看一下这个,就知道了。”黑裙女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那伙计。
伙计打开一看,脸色一呆,忙道:“太太早一点儿拿出来,我就说了。”
“那你现在说也不迟。”黑裙女子收起纸张,微微一笑。
“我家东家就在……”
“多谢。”
半个小时后,黑裙女子来到了伙计所说的江边,一个茅草搭建的简易棚庐内,一道青色的人影端坐在庐内,手持一根钓竿,盯着平静的江面。
通往草庐的路并不好走,女子费了不少力气,才走了垂钓客的身后。
“你倒是挺悠闲的,还能有闲心每天在这边钓鱼?”女子走到那青衣垂钓客身后,也不看正脸,开口说道。
“师妹,你来了?”
“我再不来,我们在山城的力量就所剩无几了。”女子说道。
“没办法,我也没想到,这样都能让那个叫罗耀的家伙躲过一劫!”青衣垂钓客一叹道。
“那是你们太无能了。”女子冷斥一声。
“师妹,据我所知,你不也布置了一个杀局,结果人家根本就没入局?”
“我是早有预料,他要是那么容易上当,就不会被称之为军统之狐了!”女子驳斥道。
“所以,你也资格来教训我。”青衣垂钓客说话间,飘在江水上的瓠子突然动了起来,紧接着一股大力拖拽向下,“哈哈,鱼儿终于上钩了!”
猛地用力往后拽上来。
一条黑色的大鱼被拖出了水面,挣扎着想要脱离鱼钩,可它吃的太深了,已经吞进肚子里了,根本无法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