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铭在跟那个叫罗耀的年轻人的斗争中惨败,虽然说在密译室安插了陈祖勋一系的人手进去了,可密译室的大权仍然掌握在罗耀的手中。
这个年轻的手腕和权术都很不简单,而且,他也知道,罗耀在协调会上把温玉清骂的高血压发作住院,最后不得不妥协让步。
他开始有些担心,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会不会比现在还要更难一些,说实话,温玉清虽然有些清高,但起码还是尊重他的,而罗耀一个特务训练班速成出来的。
他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会是这样一种做事风格。
“罗耀这个人很霸道,在密译室几乎一手遮天,他喜欢制定一些规矩,要求所有人必须遵守,否则必定遭到严厉的惩处,但是这个人也很自律,低调,不近女色……”陈祖勋开始为方砚农介绍罗耀。
“寿田兄,今后你要小心,这个人会用一些小恩惠收买人心,平时表现的也很亲和,喜欢跟下属打成一片,这些你也是需要了解的,不过到了军技室,他大概率没有机会主持工作了,呵呵……”韦大铭突然笑了起来。
“这是为何?”
“虽然在协调会上推举了他为军技室主任的人选,但是他大概率没有机会,无论从阅历到经验,他都不可能是温玉清博士的对手,这么大的一个保密单位,上头不会交给一个才工作两年的年轻人,这不是在军统……”韦大铭的话中,隐隐透着一丝对戴雨农的不满和嘲讽,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他的语气中,好像罗耀今后在军技室边缘化,甚至不再有掌权的机会了。
接下来,众人纷纷给方砚农和陈祖勋敬酒,恭喜他们两个高升,前程似锦。
陈祖勋是来者不拒,而方砚农则以自己不胜酒力,婉拒了后来的敬酒,但也喝了不少。
酒席结束,大家散去。
方砚农和陈祖勋二人被韦大铭留了下来。
三人来到一间密室,说了大概有一刻钟的话,陈祖勋踌躇满志的坐上车离开了。
而方砚农一上车,脸色就沉了下来,今晚这个事儿,他感觉要出大事儿了。
这些人这么干,自己一旦牵扯其中,只怕到时候祸及自身。
他有些后悔了,今晚这个饭,他要是没来吃该多好?
……
“参加都有那些人?”曾家岩51号,戴公馆书房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穿着一件旧睡衣的戴雨农从卧房过来,拿起电话机问道。
“……”
“嗯,我知道了,这个事情不要你对任何人讲。”戴雨农脸色冷了下来,对着电话说道。
……
南泉街,叶公馆。
一个略有西方人面孔,黑头发的年轻男子,坐在从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
金丝边的眼镜儿,看上去温玉如同贵族公子一般,翘着的二郎腿很悠闲的晃着。
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酒杯里的猩红色的酒液轻轻的旋转着。
在他的右手边,三米距离,一位身穿丝绸长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子,男子个子不高,但操着跟本地迥然不同的口音,似乎在向年轻人汇报什么。
“祥叔,军统这一次居然没有反应,这太不正常了!”
“是的,按照以往他们的作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打上门了,报社被砸都是轻的,弄不好,还会有弄出人命来,这一次,他们居然什么都没动,很不正常。”
“是什么原因,知道吗?”叶公子眉头一皱,这似乎没有按照他设想的剧本走呀。
“不知道,不过,最近有人在暗中调查咱们,是不是军统的人,还不清楚。”那叫祥叔的中年男子微微弯着腰回答道。
“军统可不会好对付的,你吩咐下去,江小姐那边要格外小心,不能让她出门。”
“公子您放心,江小姐是您未来的少奶奶,我们是绝对不会让她出事儿的。”祥叔郑重的道。
虽然他不赞成自家公子跟军统作对,可他只是个下人,做不了主人的主。
既然自家公子要替人出头出一口气,他也只能配合了,谁让老爷吩咐过,在山城,一切要听叶川的吩咐呢。
“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叶川挥了挥手。
“是。”祥叔离开后,一个黑影从廊柱后面闪身走了出来,是一个女人,黑色的皮衣包裹,一头干练的短发,身材十分火。辣。
“公子。”
女子来到叶川背后,单膝下跪一声。
“去以那个秦鸣的名义给《山城晚报》的社长送一封恐吓信,里面放上一颗子弹,我要再给这舆论加上一把火。”叶川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