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时间太巧了,就在南门伤兵医院起火后不久,这三把火烧了起来,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罗耀点了点头,“而且还都在南门外,按照当时的三个起火点的距离看,最近的一百米,最远的也不过五百米。”
“还有,这三个案子的起火原因也不是没有问题,首先第一个案子,布莊的伙计,那对布莊里的布局以及布匹的摆放应该是相当清楚的,这个伙计并不是新来的,而是在布莊工作了三年,所以,派出他不熟悉情况被绊倒,那么他为什么会被绊倒呢?”
“有人把挪动了某个东西,伙计灯下黑,没注意,这才绊倒了。”
“伙计是个近视眼,当时他忘记戴眼镜儿了。”
“这……”
“熟人?”李孚微微一惊。
只有熟人才这么了解这个伙计的情况,否则不会设计出这么天衣无缝的纵火方法。
“再说第二个案子,油坊的主人虽然平时看上去不太爱干净,其实他也是没办法,他做这个工作,衣服没办法保持干净,而且衣服被油渍污染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根本洗不干净,但是他既然开油坊,自然懂得禁烟火的道理,他喜欢抽旱烟不假,但是每一次抽完,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用水把烟丝彻底浇灭,但是那天他没有这么做,还将烟袋杆子跟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是不是很奇怪?”
“那天晚上,朋友请他吃饭,喝醉了,还是别人送他回去的。”李孚道。
“那怎么说,送他回去的朋友有嫌疑了?”
“他那个朋友好像在大火中被烧死了。”李孚回忆了一下,卷宗中似乎提到了。
“想不想杀人灭口?”
“呃……”
“还有最后一个案子,棺材铺的伙计在给棺材刷桐油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油灯,火掉落下来,不但点着棺材铺,也把他给烧死了,按理说,大晚上的,老板都不在,伙计有这么勤快吗?”
“是有人第二天就要,所以要连夜赶工。”李孚道。
“这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就算他不小心打翻手中的马灯,把棺材给烧着了,他也是有机会喊人,或者自救,可为什么会葬身火海呢?”
“也许他当时只想着扑救大火,而桐油燃烧起来浓烟滚滚,他想跑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从后来勘察现场发现他尸体的形状也是能够判断出一二的。”
“尸检报告呢?”
“尸检报告证实他确实是窒息昏迷后被活活烧死的,没有他杀的痕迹。”李孚道。
“没错,这三个案子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即便有不合理的地方,也能勉强说得通,证据链也很完整,几乎是天衣无缝,除了发生的时间点太巧之外,刚好有起到误导城内的警备第二团提前放火焚城,造成了一场人间惨剧。”罗耀慨叹一声。
“大哥,我知道你是想把这件悬案查个水落石出,可你也得吃饭呀,不吃饭哪有力气查案?”李孚说道。
“你是来叫我吃饭的?”
“拿当然了,不然我过来干什么,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吃饭呢。”李孚翻了翻白眼儿。
“那还等什么,吃饭去,我早就饿了,你不早说,真是的。”罗耀埋怨道。
“都叫你三遍了,非得让我过来跟你说……”
……
饭吃到一半儿,陈泽蓉手里拿着一张电文往餐厅走了过来,递道罗耀手中:“秦组,刚发来的战场通报。”
罗耀接过来,扫了一眼,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把电文给了李孚。
“这小鬼子够贼的,居然混在难民中偷袭我们,真是防不慎防呀。”李孚看完内容,也是吃惊的说道。
“我们的麻烦来了。”罗耀却一脸严肃,这些日军化妆成难民,那还是好辨认的,只要一张嘴,就躲不过去,但如果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呢?
他们若是想渗透进来,普通国军官兵没有反谍经验,只怕是根本辨认不出来。
“你是说有日军伪装成难民混进我们的防区里面来了?”李孚吸了一口冷气道。
“这是这伙小鬼子想趁机夺战浮桥南岸阵地,为后续的部队开辟道路才暴露了,那没有暴露的呢,有多少?”罗耀问道。
“那需要赶紧提醒一下薛长官了,这要是被这些渗透进来的小鬼子钻了空子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李孚忙道。
“我能想到的,不是第一天跟日军打交道的薛长官能想不到,不怕这些渗透进来的普通日军,而是他们渗透进来的特工,那他们的生存能力要比普通日军强多了,危险性更大。”罗耀道,“甚至有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不是正好吗?”
“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鬼子特工渗透进来,但吩咐下去,要小心防备。”罗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