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从小就练这落霞鞭法,也深受其害,这手臂上的旧伤到现如今都还发作,如果这林若昭能将盛瑜的伤治好,正好了却他多年的一桩心愿。
他开口道:“既然侯夫人看出了瑜儿的伤,自然也会治,都道医者仁心,侯夫人何不出手相救?”
这叫什么?道德绑架?
若昭还未说话,盛鸿又道:“瑜儿的伤是老夫的一块心病了,若是侯夫人能将瑜儿的伤治好,老夫就是死也瞑目了!”
这叫什么?倚老卖老?
若昭还未说话,那文宣帝也开口:“侯夫人若是真能治好盛小姐的伤,了却盛老将军的一桩心愿,岂不妙哉?”
这叫什么?官官相护?不,应该是权势的力量。
若昭还未说话,又听见盛瑜道:“林若昭,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是真能给我治好,也不枉费你学这一身医术!”
坐在一旁的安千盏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道:
“陛下,娘娘,请容嫔妾说一句公道话,这挑起事端的人是盛小姐,要求侯夫人诊治的人又是盛小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好歹,也应该先给侯夫人赔个不是。”
若昭也开口道:
“陛下之令,不敢不从,就如盛老将军所言,治病救人,原本是医者的责任,只是大家也都听到了,盛小姐对臣妇的态度,臣妇就是有心,却也不想给如此刁钻蛮横的人治病。”
盛鸿闻言,当即又对若昭拱手,“瑜儿年幼不懂事,侯夫人莫要责怪,若是…若是实在要怪,那便怪老夫吧!”
此话一出,又是举座哗然。
“天啊,那可是两朝元老盛老将军!陛下都要恭敬三分,她林若昭是什么人?也敢不给台阶?”
“就是就是,要我看也是她不知好歹了。”
“都说医者仁心,我看这位侯夫人不过就是一个空有皮囊的坏女人!”
……
一阵又一阵的议论纷纷,将矛头都指向若昭,好像若昭不为盛瑜诊治,就有多大的罪似的。
盛鸿睨着若昭,一双眼睛深沉又沉静。
面对周遭的一切,若昭依旧站的笔直。
中和殿的气氛格外紧张,落针可闻。
“燕王殿下到——南安侯到——镇北将军到——”
王德尖细的声音瞬间将这气氛打破。
燕王、萧瑾、林若煜三人前后进殿,齐声道:“臣(臣弟)来迟,请陛下责罚。”
文宣帝似乎知道三人未到的缘由,拂袖道:“起来吧。”
萧瑾起身时注意到若昭,见她孤身一人面对盛家祖孙,虽然心中明白若昭的性子不是别人能欺负得到的,可他就是觉得此刻的若昭有点儿可怜。
萧瑾看向陛下,拱手道:“陛下,不知内人惹了什么麻烦?”
皇后粗略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当然,其中把许多盛瑜出言不逊的话省去了。
盛瑜见萧瑾如此护短,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道:
“侯爷,我不过是想让侯夫人为我诊治一下,哪知侯夫人如此冷漠刻薄,不给我治也就算了,连我祖父的面子都不给。”
“哦?是吗?”萧瑾看了一眼淡定的若昭,轻笑一声,
“可是我家夫人前几日还在练武场义诊,不仅面面俱到,更是无所图无所求,为何独独不愿意为盛小姐诊治?盛小姐是否得罪了我家夫人呢?”
盛瑜被哽的一噎,萧瑾又道:
“我家夫人是个记仇的,若是盛小姐当真得罪了我家夫人,及时道歉也是来得及的。”
盛瑜怎么肯跟若昭道歉?她更不明白,为何一向清冷孤傲的萧瑾会为林若昭说话。
盛鸿叹了口气,提袍作势要跪,萧瑾却一把将其扶住,道:“盛老将军这是作甚?我家夫人是晚辈,如何经得起您这一跪,若真是诚心,不如让盛小姐来。”
盛鸿祖孙皆是一愣,萧瑾这是将他们的路堵死了。
若昭微微抬眸看向身边的萧瑾,他这是在为她不平,为她撑腰吗?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合约,不过有萧瑾这句话,她似乎心安不少。
皇后见气氛微变,也开口道:“倒也不必真的跪,你就向侯夫人赔个不是也无妨的,想必侯夫人心胸宽广,会原谅你的。”
文宣帝不想看魏国曾经的战神与现如今的战神不和,亦道:
“若是侯夫人愿意原谅盛小姐,并且为盛小姐治疗,朕今日这个彩头,就给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