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林若煜,心中一阵心疼,他忙跪了下来,
“陛下!这一切罪责都是罪臣我,一时鬼迷心窍犯下的,与林若煜没有半点干系,”
他看了眼林若煜,佯装怒骂,
“你简直是蠢钝如猪,难道为父不来,你就一直替为父认罪吗?”
林若煜闻言,略带哭腔,道:“父亲,您,您怎么能……”
“啪!”
林岳陡然打了林若煜一巴掌,而林若煜却似接收到了信号一般,众人还在震惊,林岳怒骂道:
“为父想做就要做,与你何干?”
林若煜被这一巴掌抽回了神,林岳这是要做戏做全套。
林岳还打算动手,皇后就呵斥道:
“林大人!这里是承德殿,你们当着陛下的面动手,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尊卑了?”
林岳这才住手,他慌忙跪下,“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文宣帝凝神看了眼林岳,又看了眼林若煜,开口道:
“你方才说,一切罪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岳回答道:“无论是东巷私运白磷,还是放火烧毁京兆府地牢,都是罪臣我林岳干的,与镇北将军林若煜毫无干系。”
他说的十分有力,目光亦是坚定,这与若昭看到的林岳截然不同。
没想到,林岳也有这么有担当的一面。
思及此,若昭不禁有些心疼原主,明明都是林岳的孩子,林岳却偏心至此,为了林若煜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萧瑾注意到身侧人情绪的变化,又捏了捏若昭的手,若昭抬眸就对上萧瑾那双通透的琥珀色眸子。
萧瑾连她这么微小的情绪变化都察觉到了?
他似乎能够明白若昭的感受,他向若昭传递的眼神,是安慰和心疼。
若昭垂眸,不欲多看,再多看一秒,她都要忍不住哭出来。
人总是这样的,没有人关心的时候不觉得委屈,有人懂你,关心你时,却会情绪失控,泪腺崩塌。
“哦?”文宣帝显然不信,
“凭你能想到那么周详的计划?”
若是林岳有那智慧,也不至于一辈子碌碌无为,一把年纪了还混在一个翰林院。
林岳抿了抿唇,倒是无比镇定的说,
“陛下,臣自知一生碌碌无为,林家兴旺全部寄托于煜儿身上,因此,臣绝不允许有人破坏林家的仕途,”
林岳看向若昭,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孽女,她四次三番的刁难于她兄长,煜儿的一双手,长满毒疮,全都是拜她所赐!
臣几次三番,求助于她,让她救治她兄长,可她却是忘恩负义,冷漠无情,弃她兄长于不顾,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时偏激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林岳说完这番话,却叫众人一阵寒心。
当父亲的为了儿子要谋害女儿,若是没有萧瑾的维护,只怕若昭就要死在东巷了。
皇后看了眼站在萧瑾身侧,低着头的若昭,若昭曾救过她的女儿安阳,对一个陌生人都会出手相救,怎么会对林若煜如此冷漠,只怕是林家人让若昭寒了心吧!
萧瑾将若昭护在身后,开口道:
“你说她冷漠无情,忘恩负义,可林若煜将她一手送进京兆府,意欲将她置于死地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手软。本侯瞧着,真正冷漠无情的人,是你们父子才对。”
林岳被这萧瑾这气势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有些凝噎。
而被萧瑾护在身后的若昭微微有些惊讶,他在维护她?
不知为何,若昭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萧瑾又看向文宣帝,开口道:
“请陛下还阿昭一个公道!”
若昭有些奇怪,明明那些事都是林若煜做的,让林岳顶罪岂不白白放过了林若煜?
但她同时,又深深的明白,萧瑾的聪明才智不逊于她,甚至在她之上,萧瑾这么做只怕有别的用意,因此她也没开口。
文宣帝只觉一阵头疼,折腾了大半宿,一切的起因却是林家家庭内部原因,这算什么?
他微微愠怒,“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林家的家事如何,朕不想深究,但如今却因为你们林家的家事,差点给百姓造成了巨大损失,这才是大过!”
文宣帝看向袁卿裴,“袁卿裴!”
袁卿裴拱手道:“臣在。”
“翰林院侍郎林岳,火烧京兆府地牢,私运白磷,数罪并罚,即日押入大理寺,终身囚禁。”
文宣帝说罢,拂袖起身,大步流星着离去,面色很是不好看。